《春秋繁露校注》这本书二十八篇,也不算长。关璀前些时候陆陆续续地翻了些,其内容阐述透彻,确实是难得的观点明细鞭辟入里的好书,但她粗粗看了总觉得这本书并未完全完结,也不够详尽,还想着有空再多花些时间研读一番。而当下祖父却已经将书转赠了崔寄,她自不好多说什么,便只能自己抄录一份自留了。
关璀取了纸笔来,她住的这里原也是一处藏书的屋子收拾出来的,书架书橱占了一大半的地方,只留了角落本就不大的地方安了床榻,再勉强摆上的一张书案也很小。
书案上堆满了关璀的手稿,有今日祖父让她写的那篇文章的几篇初稿,有往日里偶有所感的一些随笔等等。
而书案右上角压在《春秋繁露校注》匣子下的一叠,却是她前些日子开始便记录的那些奇怪的记忆和梦境,如今已记了二十来张纸了,而最新的一笔记录,却是今早。
晨起坐在床边,一瞬间涌入脑中的一小段记忆,她甚至都无法判断这段记忆是不是来自于昨夜的梦境。
关璀简单收拾了一下桌面,将手稿和随笔以及堆放的一些暂时用不到的书籍都先挪到一旁的书架上去,然后才去拿《春秋繁露校注》的匣子。
匣子拿到跟前,她才发现匣子原先下面还压了一小叠纸张,她也懒得再起身将那二十来张记录的手书往架子上放了,横竖这会儿桌面也是够用的。
挑了几次灯烛,在黎明将来前,关璀便已经将这卷书抄录完成了。只是她没有注意的是,她埋头沉心抄录时,抄录完成的那一张张纸已经慢慢地压上原本桌角处的那二十来张她记录梦境的手书了。
即至最后一页抄完,关璀伸了个懒腰,将原稿和抄录稿一左一右分别收整放在桌面上,只是她却早忘了先前那桌上的二十来张手书也被她压在了她抄录好的那叠书稿下了。
关璀用两个镇尺分别压住两叠书稿,又瞧了眼装原稿的那个匣子,有些过于旧了,便想着去寻个更合适的匣子来。
谁知,窗外忽有烛火一闪,紧接着便是一明一暗交错再三。
关璀一惊,也顾不得去找匣子了,起身披了件衣服便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