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混小子，竟然是人族！他……他竟然坑我！”

“我要杀了他！”

身旁，神通老人笑着道：“不用了，杀了他也无用。倒不如放他离去。”

“什么意思？他可是人族！老祖，你难不成，还想帮人族不成？”

“帮，又何妨？”

城主震惊失色。

他疑惑不解，自己乃地界一城之主，竟然要帮人族。

这种话，竟然会从老祖口中说出来。

“这是我当年欠人族的。当年古人皇有恩于我，我不能落井下石。”

城主微微一动，疑惑不解：“当年?当年古人皇做了什么事情？”

“当年，古人皇大战地界，地界六杰只剩下我还活着，其他人都死在古人皇手中。当时我问他，为何留我活口，他说，因为我还有良知。”

“良知，想来就可笑，当年的地界，良知是多么可笑的事情！”

“人民皆兵，全民修仙，战死杀场才是我族最终归属。那时候，几乎所有人都必须上战场，谁若是退缩，谁就得死。”

“谁若反抗，谁也必须死。谁若背叛，谁也必须死！当年，地界的人，不是死在人族手里，就是死在自己人手里。”

听到这里，城主微微一动，心中胆寒不已。

他不过数千岁，那个时代他还没有出生。

但是仅凭从老祖的几句话，他就能大概感受到，当时的画面了。

“女人，在家里擦拭神兵，有的甚至投身异火，以血肉之躯，铸炼神兵。”

“男人在外厮杀，孩童五岁开始修行，我们那时候有种兵种叫童子兵，出道即上战场，用肉身堆积去抵挡人族的进攻。”

“那个时代，是最疯狂的，也是最惨无人道的。”

“这……那么疯狂的吗？”

老祖苦涩一笑：“所以我说，那个娃说的一句话，让我感触颇深。他问我，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你觉得人族入侵地界有错吗？”

“……有错吧？”

“那地界的孩子们，女人们有错吗？我们入侵人族又有错吗？”

“……”

“所有人都一样，为了自己，为了生存，做了很多你认为错误的事。可对他们而言，谁又是对谁又是错？立场不同罢了。”

“那我再问你，那时候我们的立场对吗？”

城主沉默。

“古人皇，打醒了我，他说我还有良知，是对的。因为其他人，已经没有良知了！那时候，死在人族手里的才多少人？死在我地界自己手里的又有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