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砚深低头,淡淡瞥一眼。
随即,一旁保姆手脚麻利来收拾碎片。
“父亲怎么发这么大脾气。”
他面色淡然,在一旁坐下,明徽随他动作列席而坐。
孙相宜绷着脸,道:“砚深,你说清楚,明徽的孩子是谁的!”
“当然是我的。”
霍砚深端茶杯喝了口茶,目光转向霍宏山,“父亲让我回来就是想问这件事?”
霍宏山不动如山,底蕴深藏的积重。
他不说话,一旁孙相宜便絮絮问道:“砚深,孩子父亲是你,那母亲呢?”
她望一眼霍宏山,面带犹疑,“今日一早,我们接到消息,说明徽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她亲生——”
霍砚深没答话,不急不躁吹一口漂浮茶叶沫,轻啜饮下,又抬眼盯着孙相宜,“那麻烦母亲告诉我,不是明徽亲生,是谁亲生?”
孙相宜面色一顿,见从他处撬不开消息,便转头问明徽。
不善目光直喇喇刺向她,“明徽,你说。”
明徽敛眉,不说不听,铁了心做个鹌鹑。
今天这一遭是神仙打架,父子相残。她一个外人,谁都惹不起,不如坐山观虎斗。
孙相宜见她模样,心头怒火腾然起势,拧眉追问:“哑巴了?你快说,孩子到底是不是你的!”
室内诧然寂静。
忽然,一旁响起鸟鸣。
霍老爷养了鹦鹉,平日爱教它学舌,如今那鹦鹉竟无师自通,聒聒道:“孩子不是明徽的,孩子不是明徽的——”
霍宏山不语,仅眉眼一耷,保姆心惊胆战,忙提着鸟笼离开。
余音绕梁,室内重归寂静。
霍砚深面色如常,把玩摩挲茶杯。
骨瓷质润,刻双龙戏珠镂空图案,他拇指拂过龙头,余光笼罩明徽。
明徽垂着头,一副乖巧模样。
霍砚深不动声色打量。
孕期后,明徽凸显孕相,脸蛋藏了肉,圆嘟嘟的,更贴合小时候的形象。他忽地想得那个扎着两个羊角辫,拽他衣角喊他哥哥的女孩。
明徽总觉有目光注视她,稍一偏头,看见霍砚深盯着茶杯笑。
她心肝一颤,转过头。
神经……
堂上气氛僵持着,不动声色的较量。
霍宏山将两人一举一动尽收眼底,他轻咳一声,表情渐渐鲜活,只眼底涌动一股风雨欲来,也被他森然压住。
“阿徽。”
明徽低垂着头,忽然被点名,神色恭敬而诚恳,“爸。”
“阿徽,我今天让你来,不是为了责怪你和砚深,也不是为了划分谁的责任,只想知道真相。”
他语气放轻,威严中尽可能显出一抹亲切。
明徽黑睫轻颤,垂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