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明徽表情变化,薛泯知道说中她心声,又道:“你一个人,有信心保护孩子?有信心摆脱霍家?有信心离婚后安身立命吗?”
沉默半晌,明徽摇头。
她没信心。
明徽想得是走一步看一步,可她势单力薄,走不长远。
上次海城项目的事情给了她当头一棒,她在霍砚深心里是可以随意玩弄的物件,连人都算不上。
薛泯瞥见她情绪低落,又道:“因为我知道你心思,所以我想帮你。”
明徽脑中思绪打转,直言问:“为什么?”
薛泯哑然,一张俊脸难得露出窘迫表情。
所幸路灯不明朗,车内灯光黑暗,明徽看不到。
男人吞了吞口水,慢慢组织语言,“因为……明叔叔,周阿姨。”他道:“他们在天上不会希望你这么难过,我也不希望。”
提起父母,车内气氛登时沉默下来,女人心中唯一一丝疑虑消失。
灯影稀疏,树梢微动。
明徽的悲伤,无声无息,从眼中、耳中流出,无波无澜,像是沉静的湖水。
薛泯余光瞥她一眼——一双悲哀的眼眸,刮得薛泯内心也疼痛。
薛泯将车停在半山别墅门口。
别墅富丽堂皇,暖黄色灯光萦绕周围,可明徽并未觉得温暖,只觉得心头泛着浓浓冷意。
“明徽,我会帮你。”
明徽下车,冷不丁听到这句,蓦然回头,对上一双眼睛。
认真、诚恳、温暖。
不似霍砚深看她时的轻佻、戏谑。
明徽呼吸一窒,心头酸涩再次涌起。
多少年,没人这么和她说过类似的话,没人说过要帮她。
女人瞳仁似闪亮星光,明湛乌黑,鸦睫嗡动。
她犹豫。
薛泯也不着急,给她时间。
片刻后,明徽道:“薛泯哥,谢谢。”
……
军绿色吉普离开。
明徽看着车子消失在视野之内,这才进了别墅。
保温饭盒里的饭菜已经冷了。
明徽将东西放在冰箱,保姆随即端上碗燕窝,“太太,这是程小姐嘱咐的燕窝,您吃了吧,我好向程小姐交代。”
刘姨这时正巧进屋。
“天天吃天天吃,真把人当成猪了?”刘姨夺过燕窝,“我们家小姐身体健康,小少爷发育得也好,这东西不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