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嫆赶到清乾殿时,楚裕正在批阅奏折,听到殿外太监的报喊,立即喜笑着放下笔。
"皇姐,伤好些了吗?"
她边走边环看一圈,开口便是:"柳承景来过了?"
闻言,楚裕的笑迅速收起,重新看向奏折,不情愿地应了一声:"嗯。"
楚嫆走到他跟前,质问的话到嘴边又改了说辞,"今早崔太妃薨了,你知道吗?"
"知道,朕已经命礼部的人操办丧事了。"他语气平淡地说着,仿佛死了个无关紧要的人。
言罢便再无赘述,楚嫆仍是有些不愿相信,"阿裕,你老实告诉我……"
"皇姐,朕没有害人,也不曾动手杀过。"楚裕抬眼注视着她,快言快语地打断,语气中多了些委屈和无奈。
她倏然一愣。
"无论是崔太妃、杨氏姐妹,还是柳承景,都没动过他们丝毫,生老病死本就是世间常态。"
"她的死状也知晓了,你若心有疑,朕可命人大肆追查。"
"至于柳承景,朕不过是召他进宫说几句话,我与他阿兄从前也是故友之交,再而因你……"语顿之时,未将话说完整,"朕会有所顾忌,无论如何都不会对柳家动手。"
"反倒是皇姐,这一趟回来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对我竟有了猜忌。"
这一连串的话语轮轰,将楚嫆堵得哑口无言。
他心不甘,却并未真有意责怪,"也可能是走得太久,你我之间都开始出现隔阂。"
"皇姐,接下来的事交由我去处理,你就待在皇宫…"话未落,忙不迭改口:"出宫也行,但就在京城内,别走太远。"
楚嫆差点被他的话术绕进去,连忙理清思绪后问:"你召柳承景进宫作甚?"
"因为你,昨夜你亲口同我说的。"楚裕提笔,边写边掩饰着不高兴,"皇姐有喜欢的人,我这个当弟弟的自然得把关。"
说到这句时,话音降低,"又因他是柳承宴的胞弟,更要着重考量。"
她半信半疑,想到昨夜事,试探性地再问:"他有说什么关乎我的?比如昨晚……"
楚裕越发不悦,书写的笔墨都重了些,语气酸溜:"他说昨个你们一起在水阁看了烟花秀,很热闹。"
她暗暗松了口气,呢喃道:"那便好。"
"好?"他忍不下去了,罢笔看向她,"皇姐就这么喜欢他?喜欢他们柳家人?"
楚嫆欲言又止,一时不知如何解释。
"生辰那天也是柳承宴的忌日,我看皇姐在酒宴上一直心不在焉的,怕不是根本就不想陪我一起举杯同庆,只想赶紧去给他烧纸苦述相思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