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若鱼从小玻璃窗看了看病房内躺着的陆秦川,终究是咬了咬牙,从贴身口袋里摸出布票,数了两张交到小林手里。
这可是陆秦川的家当,他平时除了寄回老家一些生活费之外几乎没有什么花销,所以相对来说他的家底在军属大院里算是丰厚的。
虽然如此,也需有计划地花,像周若鱼不年不节的扯布料做裙子,会被嫂子们背后讲究的。
周若鱼抿了抿唇,给自己吃了颗定心丸:凭自己本事怎么可能挣不到钱,到时再还他就是了。
朱连长绘声绘色地汇报着这几日的训练任务,陆秦川紧锁着眉头听着,时而在朱连长的笔记本上添上几笔,时而面色冷冽地插上几句,俨然是在工作岗位上的样子。
日子就这样往复了几日,没有了苏红梅来膈应人,周若鱼和陆秦川之间熟悉了许多。
替他擦后背时有一条隆起的疤痕,虽然是陈年伤疤,却仍是红艳艳的,看得她触目惊心。
“这是出任务时受的伤么?”她的手指不经意划过,对军人的崇敬之情悄悄升起。
“不是,是我爹打的。”陆秦川默默地垂着头,忍受着那温热手指碰到伤疤时那微微的悸动。
“大伯?”周若鱼一脸吃惊,“大伯怎么下得去这么重的手,这是用树枝抽的?”
陆秦川淡定地回着:“是用马鞭,一下子就抽掉一条子肉,流了好多血,养了一个多月才愈合。”
周若鱼甚至感觉眼前蒙上一层雾气,大伯性子烈是烈了些,在她记忆里对孩子们都是慈善的,怎么独独对这个四儿子下得去这么重的手呢?
“因为什么事啊,大伯他怎么下得了这么重的手,你可记恨他?”
“记恨?怎么会。我把四岁的你扛在肩膀上迈过一条将近两米宽的小河,手没收住,把你掉到河里了……”
周若鱼抿了抿唇,极力收回眼泪:“……那还真是……打得轻了。”
“老陆,你来看看是谁来了?”
是赖云龙的声音在病房外高高扬起,周若鱼急忙帮他穿上病号服。
话音未落,赖云龙那张脸就出现在他们二人面前,在他身后站着的,竟然是……陆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