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了,她知道他还活着,知道他还立了战功,知道他升了职。
当然了这些都是陆小花和别人说的,她偷听到的。
凭着职场摸爬滚打出来的敏锐嗅觉,听起来陆老四混得还不错,若想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年代里走捷径,抱住这条大腿是最合适不过的,那就走这一遭呗。
“站住!”陆小花涨红着一张脸,三步两步冲到陆福祥和王桂珍前面,将他们几人拦在院门处。
“实话告诉你们吧,我四哥已经处了对象,人家那姑娘可是军区医院的护士,人长得好又有知识。你们去了不但是白走一趟,更是自取其辱,何苦呢!”
陆福祥与王桂珍互望了一眼,牙关紧紧地发着狠:“要是那样,他更得给小鱼一个交待了,这趟我们还非走不可了!走!”
陆福祥的性子是村里出了名的犟,陆小花越是这样说,越激起他的决心。
“丫头,你可别多心啊,小花胡说八道的。”牛车上,王桂珍怕周若鱼难过,柔声安慰着。
“大娘,我不在乎的。”周若鱼笑起来,露出两颗小虎牙,明媚可人。
王桂珍拉住她的手轻拍着,心里不住地喃喃着:“哎,真是个傻妮子,以后可咋办呢。”
不管陆秦川和陆小花如何待她,陆家父母待她却是没得说,宁可饿陆小花一顿也不肯让周若鱼嘴上亏一口东西。
原主的情绪很大程度上也影响着她,坐在开往栾城的长途汽车上,周若鱼暗暗对这对夫妻着实感恩了许久后,也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前一天落水受惊又受凉,她这一觉睡得极沉,待醒来时天已经擦黑了,破旧的长途大巴还在摇摇晃晃地往前开着。
陆福祥两口子早醒了,正对着车窗外面的世界东张西望,显然是已经到了令他们完全陌生的栾城境内。
售票员在前面高声提醒:“各位旅客请拿好自己的随身物品,栾城到了。”
下了车,完全的俩眼一摸黑,陆福祥来之前那生冷不忌的气势全无,捏着大队部开的介绍信束手无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