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小孩子一样。”
笑了笑,祁兮说:“他能不能不要赌气?这回是我任性不假,我会好好和他道歉,不会有下次的。”
“侯爷没有赌气,他是认真的。”
“……他是再不愿意见我了?”
祁兮愕然,看到红豆不置可否。
默然一刻,祁兮叹道:“我知道了。我会乖乖回偃州的。”她声音很轻,没再说话。旋即转身别脸,捂上被子,祁兮闷声道,“你们出去吧,我要再睡会儿。”
房门掩上四周寂静,祁兮吸了下鼻子。
白河究竟是多讨厌她,才会连面都不想见,连演都不想演?
也是。
她骄傲又自私,即便把他当棋子,也是不怎么重要的那种。她只想着自己如何做,似乎忽略掉他的陪伴。如此惹下大祸可能牵连白家,他最后还愿意冒死拉一把她已是仁至义尽。
她难道还以为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回到先前和他的婚约里去?做梦。
想了想,挣扎坐起来,祁兮逐一检查过身体。比起内伤,外伤都止血好转,问题不大。唯独拍在身上那两掌痛得她五脏六腑难受厉害,连心脏都带着绞得生疼。
刚才心脏还不疼的。
“吴双,吴双,”祁兮喊来吴双,道,“拿纸笔来。”面色惨白,她话语里带着不容置喙的坚决。
吴双拿来纸笔,研好墨,搁床头柜子上,道:“姐姐别太辛苦了。”
祁兮嗯了声,提笔写信。她的肩膀疼得厉害,连带字迹歪七扭八。她很快写完叠好,连带其他弄了个小包袱交给红豆。
“务必转交给侯爷。”想了想,祁兮又说,“也不是什么要紧玩意儿。他要实在厌恶我,丢掉就好。”
红豆掂过,有些重量,是信物之类的东西吗?她不方便问。
“这些日子谢谢你,也谢谢他。”祁兮脸上看不出喜怒,她说,“那我回偃州了,这两日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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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兮说到做到。
夏意正浓,马车晃悠,一路畅通无阻。
半梦半醒间将入偃州境,忽然听见官兵呵斥和百姓哭声搅作一片。祁兮掀帘去看,城门外人头攒动,乌杂黑压压。
缓慢跟上人群,粗麻布衫百姓各个蓬头垢面,满身血污,脸上不是惊惧就是麻木至极的死气。
城门围堵水泄不通,祁兮马车跟上不过片刻,后头又被更多人堵上。只是待吴量察觉不妙想要离开时,已然进退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