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去,保不准她会让她那个宗师哥哥杀了我。”白河说,“你感觉不到?你口中那个文弱可怜的祁兮姐姐,现在已经很生气了。”
白河猜对了。
祁兮很生气。
而且越想越气。
她将白尧和白河来时碰过的所有东西一并丢出房外,门外地砖都被她砸出裂痕。
白王府那边过来帮厨的苓儿正端了盅小吊梨汤过来,走到门槛外,发现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摇摇头急急走回,差点和前来的吴双撞个满怀。
“德宁公主今天好大脾气,发生什么事了?”苓儿轻声问。
吴双正带两个小厮过来收拾残局,赶忙给苓儿行过礼:“苓儿姐姐莫怪,方才世子殿下与姐姐发生了些口角。姐姐憋屈,发发脾气总比憋着强。”
她顺手接过苓儿手里的托盘,道:“苓儿姐姐费心,等姐姐气消了,我送进去就成。”
苓儿轻笑道:“世子殿下惹公主生气,横竖是些女儿家的情事,我们下人也不好过问。这会儿还能生气,说明公主殿下精神头不错。吃食我都备在厨房里,等她心情好些再送去。”
吴双送走苓儿,正愣神,忽听见祁兮房里巨大哐地一声响。
她回头,看见木门的窗户纸上,戳出两条茶几的腿。
“桌椅都砸啦……”
“别惹女人,好可怕。”
两个小厮轻声交谈。
祁兮环顾四周,能摔能砸的都丢了,屋里空荡荡的,就像她的心,突然被戳了洞,透了风。
角落的地上有一小块反光亮晶晶,她过去捡起,放在掌心,是白尧摔碎兔毫釉面瓷瓶的碎片。
是白河送给她的那一只。
小小一块,由于崩得太远,没被吴双当场收拾掉。
祁兮用力握起,瓷片刺入皮肉,满手血污。
祁兮终于冷静下来。
这回她长记性了,作为她不作为的教训。
她原以为自己足够了解白河。
白河正直又富有爱心,下判断又快又准,只是不够狠毒。那天雪夜里她将计就计蛊惑了他,只要存有这样不为人知的秘密,白河就因为会对白尧和她心生愧疚而步步忍让。
祁兮什么都没算错,唯独忘了白二公子不从来不会受制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