帷帐掀开:“失礼了。”

四目相对。

“……白二公子。”

祁兮的喉口发出混沌音节。

是白河。

北境离州、白王白傅正次子。

她未来丈夫白王世子白尧的胞弟。

绷住表情,祁兮尽量不让自己失态。无奈脖颈汗毛直竖,僵直的身躯实在很难放松。

出嫁五年未替天家铲除白家,被白家反将一军,落得满门抄斩,车裂极刑,哪个不是白河干的好事。

各自为战,原也无可厚非。只是若非波及她最在意的家人,祁兮又怎会心生怨怼。

既然上天叫她重新来过,她怎能不留意这个看似人畜无害、连官职都不想要的小叔子?

对面掀帐进来,依旧是记忆里的俊朗面容,白河表情不多,一双眸子扫向屋内。

这回白河身后跟了个俏丽的红衣女孩,不过十五六岁,祁兮前世并不认识。

白河目光扫过满墙满地血污狼藉,最后停留在满身血污的祁兮身上。

少女不过十七八,赤裸的双脚踩上血污,白色中衣凌乱,上头满是血渍。乌墨色的浓密秀发正被她胡乱挽起,几缕细小的发丝合着鲜血,沾粘在那张倨傲的小脸上。

祁兮抿嘴没说话,正正巧巧也看着他。

“红豆,你去看看德宁公主有没有受伤。”说完,白河转过身去。

“是。”红衣女孩脆声应下。

许是常跟着上战场,红豆对断躯残臂、死亡现场见怪不怪。提着药箱红豆利索上前,示意祁兮在旁坐了,询问过又简单验过,回头和白河说了声“无碍”。

“无碍便好。”

白河回身看向祁兮,然后脱下外套,递给红豆。

“哎呀,倒是我思虑不周!”

方才红豆注意力都在祁兮有没有受伤上,这才注意到祁兮衣衫不整,赶忙接过外套给祁兮披上,替她擦净脸上血污。

等红豆做完这些,白河终于开口。

“德宁公主,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