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时并不是戳穿他的最佳时刻。
她倒要瞧瞧……这人究竟是为了隐瞒些什么,才要选择说一个如此容易被揭穿的谎。
于是,她继续问道:“如果宁幺儿放下香材便走,那离开时天色应当还未完全暗下。你可有见到她往哪处离开了?”
这个问题,倒是让程平想了好一会儿,才又回道:“她进……南边的胭脂铺了。”
“是那边吗?”冷萤举起胳膊,朝另一个方向指去。
对方可有可无地点了点头。
“你见她进了胭脂铺?”方骅紧随其后问道。
这句话明显是试探,但凡对方心里有一点鬼,便会立刻察觉不对。
但奇怪的是,程平并没有。
他极其自然地再次点头,似乎完全没觉察到对方的试探。
“我再问你一遍……”方骅一字一句问道:“你确定,你亲眼见她进了南边的胭脂铺?”
这一次,程平总算是反应过来了。
虽然他布满疤痕的面容没有任何表情,但冷萤还是从他闪动了一瞬的眼瞳里,瞧见了他的紧张。
他咽了下口水,急忙改口:“我没有亲眼瞧见她进去。”
“没有亲眼瞧见?”冷萤反问:“可我方才所指方向,不走出拣香坊的院子,根本瞧不清是哪一处。而你却能准确猜出是胭脂铺。怎么,前几日才走过一次?”
男人愣住了……
须臾,他再次抬头。
用第一次见到他们时,如同鬼魅一般可怕的目光看向他们,哑声问道:“你们诈我?”
“你但凡好好回答问题,我们如何诈你?”方骅才不管对方此时的表情有多可怕。
他朝前走了一步,半侧身挡在冷萤身前。
程平虽然没有任何动作,但直直盯着他们的目光里,淬满了冷意。
他方才见对方身体似乎有疾,担心自己直言直语会无意间伤害到他,所以一直忍着不愿说话。
但他们对他尊重,不代表他可以混淆视听,任意欺瞒他们。
谁知,方骅还未来得及乘胜追击,对方倒先发制人了。
“你们,现在是在怀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