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七章 可以报复,才能保护

惊诧也不管用,礼部诸官根本不把番夷当人看,礼部尚书天天一口一个番夷狼面兽心,也就陛下在阅舰式的时候,给了他们个座儿,按礼部的说法,让他们站着观礼,他们都要叩谢天恩才对。

之前的成本的确高昂,现在大明开海十年,也不是白开的,当年柚木一方多少钱?现在一方才多少钱?桐油多少钱一桶?现在多少钱一桶?

当然这都是糊弄沙阿特使和黎牙实的,就是个交待,说得过去就行了,再闹以后不卖了。

五桅过洋船的成本,是需要加上建厂成本的,所以才会那么贵,那些先期投入,总是要有人买单不是?

万历十一年五月中,大明皇帝朱翊钧下了道有趣的圣旨,大明有了自己的酒类开沽点检日,定下了五月的最后一天。

到了这一天,京师各酒家,都可以将酒拿到燕兴楼进行开沽点检,当然这种点检,主要就是一个商业活动,而不是两宋酒类专卖,天下酒家都可以参与其中,今年就太晚了,谁到了算谁。

为了让这场开沽酒会更热闹一些,大明皇帝罕见的大方了一次,拿出了一万瓶国窖售卖。

朱翊钧还以为没几个酒家参与,毕竟是第一次开这样的开沽酒会,大明在这方面经验实在是太少了些,大明的酒家对这种商业模式认可度也不高,虽然两宋用了近三百年,但在大明还是头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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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到了五月末,朱翊钧看着长长的礼单,愣愣的说道:“这怎么又做成赚钱的买卖了?”

参加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有名有姓的名酒,基本上都榜上有名,卖酒是个古老的行当,各种名酒在大明都有坐商专事经营,消息传到了南衙之后,无数文人墨客,坐着画舫赶到了京师,共襄盛举。

这一下子就极为热闹了,京师摩肩接踵,人头攒动,五城兵马司核验路引的人手都不够了,赶紧求助到了缇骑衙门,核验路引之外,还要维持京城治安,顺天府的衙役已经全体出马,赵梦佑在皇帝的授意之下,派了三个提刑千户,一千人赶往支援,才算是稳定住了局面。

提刑千户带的都是锦衣卫,那绣春刀一挎,无论是在地方如何的呼风唤雨,到了大明京堂就只能盘着了。

大明朝只有有一个人可以呼风唤雨,那就是陛下!

冯保满脸笑意的说道:“掌燕兴楼事的王谦上奏,请命陛下亲笔御题‘呈中第一’四个字,作为此次开沽点检头名的恩赏。”

“朕不懂酒啊,呈中第一,朕又不喝,这不是骗人的吗?”朱翊钧摇头说道,他真的滴酒不沾,就是怕喝酒误事,骗人他也不乐意,所以呈中第一,还是算了吧。

“为了这幅字,各家愿意拿银子出来,就是冠名开沽日,比如今年就可以冠名五香烧酒,或者山东秋露白,他们愿意拿出这个数的银子来!”冯保伸出一巴掌说道。

“多少银子?五千银就想买朕一副字,看不起谁呢!”朱翊钧立刻摇头说道。

冯保赶忙说道:“是五万银。”

五万银,是十分之一的先帝皇陵,就为了十几日热闹的冠名,而且就这一年,下一年还要扑买。

“但这个酒必须是真的好,朕不能糊弄人,最起码也不能比国窖差。”朱翊钧立刻变了口风,五万两,就买四个字,确实值得,而且这拿到了呈中第一,做生意会格外小心,要不然出了事,皇帝会追责,打着皇帝的招牌坑蒙拐骗,那是考验九族之间的羁绊。

主要这年头酒精只能酿酒产出,也不必过分担心假酒问题,顶多就是多兑点水,喝酒喝的不就是个情绪价值吗?国窖卖的那么贵,每次还是会被抢购一空。

朱翊钧的国窖,就是地瓜烧,说好喝,一个地瓜烧能有多好喝?

“那是自然。”冯保赶忙俯首说道。

开沽点检日的冠名,是在点检之后,确定头榜头名,邸报刊行天下的时候,再进行冠名,比如山东秋露白夺冠,那就是山东赵记秋露白,呈中第一。

五万两就是代言费。

京师的热闹,让大明京堂有些措手不及,赵梦佑的缇骑营没法支援了,只好让京营派了一个留守的步营来维持秩序,这才算是没出事。

到了五月的最后一天,江南第一名酒谢记五香烧酒,和山东赵记秋露白闯入了决赛之中,谢家大东家为了参加这次的开沽日,从南衙坐海防巡检的水翼帆船入京的。

为了坐快船,谢家大东家游说到了南衙魏国公府,付了五十银船费后,得到了一个一次性的专事马牌。

当听说有人主动要坐水翼帆船,而且还付了五十银做船费的时候,接待的海防巡检一脸的迷茫,这么奇怪的要求,还是第一次听说。

开了五年水翼帆船的海防巡检水上飞,也会被颠的七荤八素。

最终,山东赵记秋露白力拔头筹,得到了二十八个品酒名家的一致好评。

谢记带到京师参加开沽点检的酒,在路上洒了,快船是快,但也颠簸,酒坛子直接颠碎了。

谢记略逊一筹,但大东家也高调宣布,赵记不要嚣张!等明年他们把家里的好酒拿到京师来,再一拼高下!今年实在是太过于仓促了!

赵记秋露白,也请了太白楼的花魁,拉起了横幅,敲锣打鼓招摇过市,回山东去了!

顺天府丞沈一贯,这几日非常忙碌,坐商是要抽税的,百值抽六。

这一次开沽点检的工作量,抵得上平日里两个月的工作量了,为了辖区商户不被稽税院盯上,衙役们也是苦口婆心,让他们不要抱有侥幸心理,老老实实缴纳商税,被稽税院盯上,那元辅帝师都救不了。

热闹之后,京师也没有变得空旷起来,道路狭窄的京城,四处都是拥堵。

万历十一年六月初四,来自泰西的大帆船再次到港了,这次来的使者仍旧是索伦,这个胡子都白了的国务秘书,在顺天府递交过了国书,明确表达了费利佩二世的愤怒和不满。

费利佩二世表达愤怒的方式是:我以后再也不来了!

索伦告诉大明,这是费利佩二世最后一次大帆船贸易了,这次之后,两不相欠,各过各的!

“怎么感觉就跟小孩子闹情绪一样,治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