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 陛下比王谦还坏!

“除了银子,最多的就是寂寞了,最缺的是玩乐。”朱翊钧补充回答了下。

王谦和朱翊钧立刻产生了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知我者,陛下也!

知朕者,王谦也!

他们两个人的答案,其实是一个答案,这外室手里攥着大把大把不属于她的银子,而且这银子多数都是无根之木无源之水,都是凭白得来的,不劳而获。

她们握着银子,却枯坐闺阁之中。

这外室的老爷,别说一个月能去一次,就是半年能去一次,就算不错了,毕竟老爷也要注意风力舆论的影响,一旦被御史给听到了风声,那立刻就是一顿弹劾。

所以,银子多的同时还很寂寞,这就是利用的点儿,无论是泰西还是大明,其实对金钱这个东西,都认为是蛊惑人心之物,迷惑人的心智。

因为手里的银子一旦多了,就会产生一种,无所不有的错觉,因为银子可以买到这天下绝大多数的东西,而且这种想法,在多数情况下,都是符合世间运行的基本逻辑。

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爱卿,以为应该用什么手段?”朱翊钧笑着问道。

王谦试探性的回答道:“精纺毛呢,抄家只能倾家荡产,骗可以负债累累。”

朱翊钧想了想说道:“其实可以用粉面小生,这衣色大类女妆、口脂面药、挂妇人饰物、会写唱段、会讨人欢心,这类戏班子里的粉面小生,用来排遣寂寞,最是适宜。”

王谦惊讶的抬起头,他听完陛下所言,顿时生出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陛下比他还要坏!他已经得出了结论,大家都是一丘之貉!

陛下是那种坏到流脓的大坏人,同样王谦也清楚的知道,陛下是那种心地善良的大好人。

陛下去京营、去官厂,和那些穷民苦力能聊到一起,和工匠们能聊到一起,和农户也能聊到一起,唯独和鱼肉百姓的缙绅贱儒们,聊不到一起。

这似乎有点矛盾,也应征了矛盾说,矛盾即对立和统一,普遍存在。

“臣来安排!”陛下的主意,不能说是高明,只能说缺德。

“爱卿啊,你对先生的仁恕之道如何理解?”朱翊钧忽然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仁恕之道也是要分人的,如果对国朝有用,则仁爱有加,如果对国朝无用,甚至有害,再三规劝之后,仍然不改,那就是该死之人,需要清理,这天下恶人极多,臣不信我爱你,你爱我,人人爱他,他爱人人的大同世界,臣只相信…”王谦说到这里,立刻意识到了自己失言了,停下了自己的回答。

“说啊。”朱翊钧没听到关键的一句,非常不满的说道。

“臣再说就是教唆陛下为恶了,此乃大逆之罪。”王谦还是不肯说,君君臣臣,作为臣子,责难陈善规劝陛下仁恕才是臣子的本分,鼓吹暴力,他这番言论,要是被元辅知道了,怕是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张居正把自己一生的努力、新政、和大明的兴亡,完全寄托在了陛下的身上,干别的事儿,张居正还看王崇古的面子,教坏小皇帝,张居正真的会发怒,张居正很久没有生过气了,但是不代表王谦不知道张居正生气的可怕。

当初晋党势大,做了一些僭越的举动,杨博致仕,王崇古差那么一点就被直接斩杀了,最后因为西北有点烂摊子收拾,王崇古回到西北,快马加鞭的把惹得麻烦和窟窿堵上,才平息了张居正的怒火。

回到西北重新做督抚的王崇古,那段时间,掉头发都是按缕掉的,王谦亲眼见过,父亲夜不能寐,惆怅无奈的模样。

朱翊钧笑着说道:“咱知道你想说什么,咱和你想法一样咧,天底下啊,恶人太多了,恶人,还要恶人磨。”

“行了,先生不会生气的,去吧去吧,明天到都察院走马上任。”朱翊钧笑容满面的挥手,示意王谦可以离开了,说是说,做是做,朱翊钧也要看王谦是不是纸上谈兵之流,只会说不会做的那种。

“臣告退。”王谦总觉得不知道哪里投来一束目光,让他不寒而栗,他打了个哆嗦,赶忙离开了。

张居正从一个屏风里走了出来,俯首说道:“陛下,那王谦摇唇鼓舌,其言不可信。”

“先生,恶人还需恶人磨,不对吗?稽税房骆秉良不搞催命符,江南的税,收不起来。”朱翊钧却摇头说道,这是他和张居正的政见分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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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分歧并不是路线分歧,而是一种激进和过于激进的分歧,朱翊钧想跑快点,张居正想要稳当一点。

皇帝和元辅那要是一点矛盾没有,那就不是君臣了,但是因为政见分歧,导致了间隙越来越大,最后反目成仇,那就是缺少经验了,被人钻了空子。

“先生,忍让是一种美德吗?朕以为不是,朕说张四维丑,就是嫌弃他,不让他入朝来做侍读、试讲,朝臣们就知道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