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光是听见名字就肃然起敬的唐泽不需要老爷子的暗示,目光就已经深深扫过了站在这乌央乌央一大家子人的脸,最后停留在耳朵上挂着耳机,缀在队列最末端的男人脸上。
相较站在他身前的长辈们那种矜持讲究的作派,他不论是穿着打扮还是形容举止都随性太多,下巴上带着点青色胡茬,发型也没有精心打理,碎发随意地落在额头上,俊朗又带着点不羁,很有艺术家的气质。
这人的姓名,刚才给他过菜单的如月峰水已经提到过了。
“羽贺响辅,我听说过。”仗着人设的便利,唐泽直接无视了笑眯眯等他行礼的设乐家人,冲羽贺响辅点了点头,“我昨天看的电视剧,片尾曲就是你写的。很好听,写的不错。”
也正在目光灼灼打量着他的羽贺响辅不由一愣。
一般来说,艺术界的人多少是有点鄙视链的。
为了彰显格调,很多人都热爱塑造清流的形象,讲究淡泊名利那套,对他们而言,设乐家这些在古典音乐界小有名气的长辈们,肯定是比他要更有地位的。
虽然他不是没有写过交响乐之类的作品,但一个作曲家在商业成绩上一骑绝尘,相对应的,格调就会被贬低一些,落进鄙视链的下层,这种在正式的艺术行业社交场合直言不讳点出就认识他这个知名度高的场面,羽贺响辅还真是第一次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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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奖过奖,我只是侥幸有一些作品得到了市场的认可……”心里惊奇,羽贺响辅面上还是反射性地直起身回礼。
“我正在创作的作品确实和音乐有点关系,因为在音乐上了解不足,所以没有什么头绪。不知道能不能和您聊一聊呢,羽贺先生”唐泽单刀直入地表示。
“诶,我这边倒是没有问题……”确实也想和他交流一下的羽贺响辅本能地应承着。
“多谢。那我先带他去后面的会场,老师。”唐泽转过头,在甩袖就走之前礼节很到位地朝如月峰水鞠躬打招呼。
如月峰水当然不可能拦他,就这样,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唐泽就带着羽贺响辅,谁都不吊地径直离开了。
喜多川佑介的人设就是这个方面好,当人不会读空气到一种难以交流的地步时,大家就不会再指责他情商低了,而是会开始称之为个性。
当一个人的出厂设置就是这样,数值完全超出正常人的理解范畴之后,谁都不会再以正常人的标准去要求他。
原本是过来寒暄,正在笑着等待喜多川佑介回应,然后客套地进行一些营业性社交的设乐一家人一愣一愣的,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大步向前的喜多川佑介已经领着羽贺响辅跑的人都没影了。
他们面面相觑地交换着眼神,被这种完全超出预料的反应打的措手不及,如月峰水却已经收回了视线,咳嗽一声,面色如常地继续说话。
“抱歉,佑介他脾气有点古怪,一旦聊到创作的事情就顾不上其他了。请多包涵。”
他的话语内容是歉意的,表情是理直气壮的,语气同样听不出丁点抱歉。
以泰斗身份被尊敬了几十年的如月峰水也不是什么好脾性的人,如今他想耍大牌,直言不讳地让人别计较熊孩子,也就耍了,没有一点压力。
准确点说,如果不是有了一个需要他拉扯张罗的弟子,他根本是懒得和人社交的那种类型。
他话里话外都是我弟子脾气就这样,你们忍一忍算了,站在他面前的一群人面色僵硬,却也真的不敢冲地位很高的如月峰水摆脸色,只好不尴不尬地继续刚才的话题,凑合着继续寒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