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笑着摇摇头,说道:“你先披上衣服。”
宋佩听懂了这句话的深意,连忙从床上下来,披上外衣之后说道:“少爷,婢子……”
她有些难为情。
陆沉温和地道:“伱应该知道我的性情,不喜欢勉强旁人做违心之事,陆家也做不出欺男霸女的行径。于我而言,你们服侍我一场便有情义二字,将来肯定会给你们一个好的结果。原本想着过两年就将你们放出去,再准备一份嫁妆,让你们风风光光地出阁。如今看来倒是我想得有些简单,所以现在我便问一句,你是否愿意留下来成为陆家的人?”
他知道宋佩外柔内刚,若非她自己愿意,仅凭旁人几句暗示,她绝对不会做出这种自荐枕席的事情。
宋佩听得心里如打鼓一般,直到听见陆沉最后那句话,她眉眼间不禁绽放开一抹柔顺的喜色,微微低头道:“婢子愿意。”
“好,我明天会跟父亲说一句。”
陆沉干脆利落地决定,然后说道:“不过在我成亲之前,有些事不必再提,也不要告诉其他丫鬟。免得旁人拿怪话挤兑你,我没有多余的精力处理这种事,你安心替我打理好家中的杂事便好。”
宋佩眼角含羞,轻声说道:“少爷,婢子才……才没有想过什么事呢。”
“真的?”
陆沉打趣了一句,见这个身段修长面容姣好的大丫鬟愈发害羞,便一笑收住,自顾自地往床边走去。
宋佩凝望着他的身影,心里无比甜蜜。
一宿无话。
几天之后,腊月二十五日。
陆家在连摆三天流水宴之后,又迎来一批身份贵重的客人。
以知府詹徽为首的十余位官员,以许家老太爷许景生为代表的广陵城着名乡绅,还有从山阳县赶来的陆氏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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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上三竿之时,一行人来到陆氏家庙。
陆沉早已在此等待。
家庙大堂之内,一众宾客神色温和地望向缓步走来的陆沉,随即便听陆通说道:“今日犬子行及冠之礼,陆某向前来观礼的各位贤达诚心致谢。”
众人纷纷还礼,再落座。
陆沉行至大堂中央站定,他面前便站着负责主持这场冠礼的正宾薛怀义,旁边则是负责协助的赞者知府詹徽。
在两位长辈的提示下,他先向陆家祖辈的画像行跪拜之礼,然后依次向陆通和其他观礼宾客行礼。
詹徽指着前边的席子,笑容温厚地说道:“坐。”
陆沉便席地而坐,詹徽上前解开他的发髻,将他的头发重新梳理一遍,然后缠上发巾,用一根玉簪子将发髻固定。
薛怀义下堂净手,再度上堂抬手象征性地扶正陆沉的发髻。
做完这套程序之后,薛怀义从詹徽手中接过缁布冠,朝陆沉走来,同时口中轻颂道:“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
陆沉改为跪姿,薛怀义将缁布冠戴在他的头上,詹徽随即将冠下的系带绑好。
第一道仪式完成之后,陆沉返回侧室,换上玄黑色的上衣和下裳,然后再回到大堂。
第二道仪式大致相同,区别在于缁布冠换成皮弁,服饰为素色的上衣和下裳,薛怀义望着身姿挺直的陆沉,满含期许地说道:“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
最后一道礼仪为红褐色的爵弁,搭配黑色的丝绸上衣,以及红色的丝绸下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