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样的情形也让欧姆悬着的心稍稍放松了一些。
“亚瑟黑斯廷斯爵士果真是一位品德才学兼具的出挑人物。”
他喃喃自语的念叨着,一路顺着广场上的步道溜达着。
他在附近四处寻觅,然而却找不到一个教授模样的家伙。
欧姆手里捏着自己发表过的那几篇论文,望着头顶高升的太阳,等的简直有些心焦了。
忽然,他看到不远处的会议厅打开了门,里面走出了一群看起来四五十岁以上的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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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姆欣喜的朝着他们迎了上去,但是刚刚走到教授们的身边,欧姆不由得又有些畏惧,因为他这些年正是被这帮家伙骂惨了。
他犹豫着踌躇了好久,这才在一群人当中找了个看起来面善的年轻人:“请问,您知道亚瑟黑斯廷斯爵士在哪里吗?”
“您找学监?”那个看起来年纪不到30岁的年轻教授打量了欧姆一眼:“学监挺忙的,您找他有什么事吗?”
“啊……那个……”欧姆的手心全是汗,捏在手里的论文都被濡湿了:“我……我是,您听说过乔治欧姆吗?”
“乔治欧姆!”
那个年轻教授惊呼一声,把周围教授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有的教授忍不住皱着眉头问道:“韦伯,你能不能不要一惊一乍的,林子里的鸟都被你吓跑了。”
韦伯哈哈大笑着向那位教授致歉道:“抱歉,埃尔曼先生,我这是太激动了。你看看这是谁,乔治欧姆,刚刚我们不是还在聊他吗?”
“欧姆?”埃尔曼教授瞥了眼欧姆,随后摇了摇头,对着身边的同事们开口道:“我们先回去吧,早上还要上课呢。”
韦伯看到他们的反应,忍不住撇了撇嘴,旋即转过身安慰道:“欧姆先生,您别太在意。您得知道,学界就是有这样的老古董。您那篇专着黑斯廷斯学监拿给我看了,虽然数学表达式和论证过程写的比较凌乱,但是总体上还是可取的。”
“您……您相信我?”欧姆原本都做好了被冷嘲热讽的准备,岂料韦伯对他的态度居然如此亲热,这大大出乎了他的预料。
韦伯冲他眨了眨眼:“相不相信您,我现在还不好说,因为我还没有按照您的实验过程进行检验。但是,至少目前我在书面上没看出什么错误。”
“我……我真是太感谢您了!”
欧姆激动地握住了韦伯的手:“您随时都可以进行实验,但凡有一点对不上,您就算拿把剑把我的脑袋砍下来,我也没有任何怨言。”
“喔……我可没有那么粗鲁。”韦伯笑着回道:“而且我也不怎么懂剑术,那是黑斯廷斯学监专精的领域。自我介绍一下,威廉韦伯,哥廷根大学物理学教授,与此同时,我也是学校天文台长高斯先生的助手。”
韦伯一报出名号,立马就把欧姆给镇住了。
威廉韦伯的大名在德意志电磁学研究圈子里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位可是典型的天才人物,22岁便在哈勒大学拿到了博士学位,次年便被聘为哈勒大学的物理学教授,而在欧姆因为出版《电流的计算》声名狼藉时,27岁的韦伯则顺风顺水的从哈勒大学被挖到了哥廷根大学任教授。
站在这样的人物面前,今年44岁的欧姆不由萌生了些自惭形秽的感情。
“我……”
他想要说些客套话,但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毕竟威廉韦伯这样的人物,也不需要他这种只当过中学教师的学术骗子来恭维。
欧姆欲言又止,但是不等他张开口,便听见身后传来了一阵无奈的叹息声。
“高斯先生,地磁监测站的事情我也已经报到了文化教育部去了。至于您和韦伯想在天文台架设电报线的事情,经费我可以立马就给你们调拨,但是您让我指导怎么拉电线,这可就……”
“爵士,您这完全是在敷衍我,我明明听说您参与了惠斯通先生那台电报机线路的架设工作。”
“是,我是参与了没错,但是这不代表那条电线是我拖的啊!您看这样行不行,我和惠斯通先生关系挺不错的,要不借着下个月哥廷根召开全欧电磁学会议的机会,我给惠斯通先生写封信,让他跟着皇家学会的学者们一起过来。然后,我再用朋友的情谊为理由,顺手把他给扣在哥廷根,让他负责指导哥廷根的电报线架设工作,您觉得我这个建议如何?”
“您真的能说动惠斯通先生?”
“当然,我和惠斯通先生的交情很深,他亲口说过,愿意为我赴汤蹈火。”
亚瑟说着说着,忽然看见前面的韦伯,他赶忙找了个理由想要从高斯旁边脱身:“韦伯先生,您那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韦伯对这位同为年轻人的新学监颇有好感,他看了眼身边的欧姆,笑眯眯的回道:“真是巧了,我这里还真有一桩事情要您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