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瑟在那位同行绅士的带领下,步入法兰西科学院的大门,漫步在林荫道上。
透过科学院古老建筑的窗户,可以看见阳光洒在了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形成了斑驳的光影。
几乎每个办公室的桌子上都堆满了各式各样的学术报告与研究论文,只不过根据实验室主人的性格不同,它们有的被整齐码放,有的则被扔的杂乱无章。
而在报告厅和会议室里,亚瑟还看见一位年轻的物理学家正站在一块黑板前,用粉笔飞快地写着公式,向其他学者解释着他的最新理论。他的话语掷地有声,并且还搭配着各种激情澎湃的手势。
这让亚瑟不得不怀疑,如果坐在台下的那群老头子如果不认可他,这年轻人会不会突然拔出手枪把他们送上天堂。
至于化学实验室当中,则显然更热闹,化学家们正忙碌着进行各种实验。试管中的颜色变化、仪器的滴答声、还有不时传来的轻微爆炸声。鬼知道这帮法国佬是不是又在研制什么新型炸药。
总而言之,法兰西科学院看起来与皇家学会似乎没有什么不同,二者唯一的不同之处可能就在于法兰西人天生就要比不列颠人热情许多,所以即便是以冷静着称的科学家们也比不列颠的同行们要活泼许多。
一提到数学,刘维尔简直就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他滔滔不绝的介绍着他最近的科研成果:“其实这两年我一直在研究莱布尼茨、欧拉和伯努利的着作,试图对代数函数和超越函数进行分类。第一篇分类论文我去年刚刚提交给了科学院,第二篇目前也已经写的七七八八了,您如果有兴趣的话,不妨帮我掌掌眼,看看还有哪些地方可以做修改的……”
这不是因为他看不懂演算纸上的算式,而是正相反的,他惊奇的发现,这些式子他居然全都似曾相识。
亚瑟打开钢笔,随着笔尖触及演算纸,那种当年学生时代的感觉仿佛又附在了他的身上。
面对着热情的刘维尔,亚瑟只得另辟蹊径:“嗯……这个先不着急,我忽然对伱们的年度征文起了兴趣。约瑟夫,虽然这么说很冒昧,但是你能给我找个安静的地方,让我想想该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吗?”
“这么说你是助教喽?”
亚瑟被红魔鬼搅得心烦意乱,他知道这时候是绝对指望不上这家伙的。
迎着窗外的明媚阳光,隔着玻璃窗,可以看见他一如既往的璀璨笑容。
一人一鬼还在争辩着,那边刘维尔已经率先走到了那间他口中的安静图书室前。
但,亚瑟倒不是很讨厌这种活泼,生活在阳光明媚地方的家伙本来就是应该比住在阴雨之地的家伙外向、快乐。
亚瑟有什么数学功底,阿加雷斯简直再清楚不过了。
亚瑟见状,只得眨巴了两下眼睛,微笑着点头道:“约瑟夫,今天真是多谢你的帮助了。”
此外,伯努利、拉格朗日、达朗贝尔、库仑也在年度征文中拿到过优胜。后来因为大革命的关系,科学院一度被国民议会取缔,重现之后又碰上了连年的战争,所以直到1812年征文活动才重新恢复。
“为什么?”
说到这儿,刘维尔忽然停下脚步问道:“对了,您想要去见见安培先生吗?您好不容易从伦敦远道而来,不去和他交流交流那可就太可惜了。”
亚瑟喷出烟圈,淡淡道:“简直就是魔鬼大开口了!”
刘维尔听到亚瑟打算写一篇征文,顿时来了兴致:“我就知道您在数学方面肯定也有一些心得,科学院正好里有一处安静的房间,那里还有黑板粉笔和演算纸,您可以慢慢在那里推敲您的征文,一会儿等学部委员们一到,我就过去通知您。”
他的身上正在发散、洋溢着一股令红魔鬼相当厌恶的、成竹于胸的气质。
亚瑟握住了对方的手,开口问道:“你看起来很年轻,年纪轻轻便能够立足于法兰西科学院这种天才齐聚的地方,这可真是一种奇迹。”
亚瑟听到泊松这个名字,立马想起了法拉第交代给他的事情:“说回来,我这里有法拉第先生让我带给泊松先生的一封信,他想要请教泊松先生一些关于波的问题。”
他承认,不列颠数学与法兰西数学确实有差距,但绝对不应该大到这种程度。
红魔鬼也发现了亚瑟的异常举动,他凑过来瞅了一眼,撇了撇嘴道:“你们这帮人类的研究速度还可以嘛,居然都推进到这里来了。不过,亚瑟,你盯着这些式子看什么呢?这些希腊字母分开了,你认识它们是阿尔法、贝塔和伽马,把它们放在一起,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你这历史专业的半文盲在这里冒充什么自然哲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