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 暴脾气的德意志诗人(5K4)

大不列颠之影 趋时 2982 字 1天前

不过在军服方面,我也不能过于批评不列颠,毕竟虽然乔治四世执着于漂亮军装,但是威灵顿公爵后来及时纠正了他,他向国王抗议说‘士兵们穿着这样的服装甚至都不能呼吸了,这样还怎么打仗’。而且在反法同盟当中,不列颠也不是最强调美观而忽视实用的。

我听我伯父说过,奥斯特里茨战役时,俄国皇家近卫骑兵团的指挥官康斯坦丁大公下令全团在距离战场两英里的地方下马修整,他们先是清洁了他们的军服,随后又给头发上扑了粉并换上了刚刚从圣彼得堡运到的新马鞍。虽然这样的行为看起来有些多余了,但不得不承认的是,这样的做法或许也激发了他们的战斗精神。

在奥斯特里茨的漫天雪花中,反法同盟军队的失败已经是不可避免的了,但是这支沙皇近卫骑兵却表现出值得尊敬的战斗意志,他们战斗到了最后一刻,直至近乎全军覆没。”

亚瑟听完这段话,微微点头道:“非常精彩的故事。不过,路易……如果你能把这个故事留到待会儿再讲就更好了,我们马上要见的那位先生应该会喜欢这些故事的。”

路易·波拿巴皱眉道:“你……亚瑟,你说的那位先生,难道也是和伯特兰先生一样的波拿巴派吗?他也是法兰西人?”

亚瑟吐了口烟:“他如果是法兰西人,那这事儿估计还没有这么复杂。路易,我必须得说,拿破仑这个名字除了不受不列颠人的欢迎以外,他在欧洲的其他地方还是挺受尊敬的。波兰人、意大利人、比利时人当中都有许多支持他的。不过咱们今天要见得那位先生,并不是来自这三个区域。”

路易·波拿巴听到这儿,几乎是第一时间猜到了答案:“那我觉得,那位先生多半是个德意志人?”

亚瑟点了点头:“准确的说,他是个德意志犹太人,而且还和本杰明一样,是个改了宗的犹太人。我们今天要拜访的就是那个出身于杜塞尔多夫的搞事专家——海因里希·海涅先生。”

“海涅?”路易·波拿巴琢磨了一下:“我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亚瑟开口道:“他那份《诗歌集》在欧洲各地卖的都不错,你估计也在报纸上读过三两句。我的心胸似大海的波涛,深沉的乡思牵动着我的心。啊!我好想念你,你那娇好的身影!”

路易眼前一亮:“这首原来是他写的吗?不得不说,这首诗还真有点拜伦的感觉。”

亚瑟闻言也赞同道:“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海涅就像是拜伦勋爵的精神继承人,但遗憾的是,他继承的只有半拉子,就像是我们新国王的加冕典礼一样。”

“这话是什么意思?”

亚瑟回道:“咱们都读过拜伦勋爵的诗句,也都了解他那能编出几百幕歌剧的混乱私生活。拜伦勋爵这个人一方面愤怒、好斗、爆裂的像火,另一方面,他又多愁善感有时候会哭哭啼啼的。”

路易闻言笑着问道:“但是这也谈不上是什么缺点,毕竟他是个诗人嘛,诗人不都是这样的吗?我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的。”

亚瑟回道:“路易,你误会我了,我没打算对拜伦勋爵说三道四的。我只是觉得,海涅先生虽然和拜伦勋爵有几分相象,但是他对于拜伦的继承只有一半,他并不喜欢哭哭啼啼的,他只是单纯的愤怒、好斗,就像是个一点就着的火药桶。”

“喔……”路易挑了挑眉毛:“听起来还挺难对付的。不过他既然这么难搞定,咱们来触他霉头干什么呢?他是犯了什么事吗?”

亚瑟闻言,并没有将莱昂内尔·罗斯柴尔德那天和他在高尔夫球场的谈话交代出去,而是糊弄的回着话:“就像我刚才所说的,海涅先生是个危险分子。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来伦敦,但是为了防止他在不列颠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我觉得还是最好先摸摸他的底细比较稳妥,这也是警务情报局的职责范围,不是吗?”

路易好奇的问道:“所以他到底干了什么出格的事?”

亚瑟也不说话,他只是从兜里摸出了一份剪报递了过去。

路易接过剪报,那是一份来自巴黎的报纸,熟悉亲切的法语却书写着令人忍俊不禁的文字。

——我听说所有人都在高呼着自己热爱自由,我在我路过的每一座城市,待过的每一个国家都听到了这样的论调。我一开始也为了这样的现象感到振奋不已,我觉得全世界的人们仿佛都和我站在了一起。可随着我在这些国家待得越久,我才越发现,虽然大家都说自己爱自由,但是他们热爱自由的方式却是不一样的。英国人爱自由就像爱他的合法妻子,平时英国人对她不闻不问的,但是如果谁敢伸手,那他们就要跟谁拼命。而法国人爱自由就像是爱情人,想起来的时候热情如火,巴不得天天和她腻在一起,没兴趣了就不闻不问,仿佛从来不认识这个女人。至于德意志人,大伙儿都知道,德意志人都很重视传统,德意志人爱自由就像爱我们过世的老祖母,平时想不起来,想起来了就大哭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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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鲁士说:按照我们的税法纳税,你就等于在物质上有了一个统一的德意志祖国。可我这个人比较奇怪,我偏偏想让德意志各邦国在精神上也统一起来。这时候,我听到奥地利的梅特涅首相在旁边喊:你完全用不着担心这个,精神上的统一由我们负责,因为奥地利会负责出版审查的!

路易看到这儿本来已经绷不住了,可当他的视线移到最下方时,那抹压抑的笑容终于藏不住了,他就站在伦敦细雨的街头捧着肚子大笑了起来,就连黑布雨伞都掉在了地上。

最后一份剪报也从他的手里飘到了地上,上面写着的是海涅先生近期的一份诗歌作品。

《悲歌》

作者:海因里希·海涅

因为如此,

我待了很久,

我流连异国他乡,

等着心爱的姑娘,

直等到在教堂,看她披上婚纱。

干他妈的,我不是新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