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柯听见了电话那头的抽泣声。
“你闭嘴!你根本什么都不懂。你是谁,你凭什么来指责我的决定。”
“我是一个路人,珍惜你生命的路人。”崔柯估算着时间,下了一剂猛药,她的话变得又快又急。
“易芳菲,我把你生病的事告诉你家人了。他们正在来南城的路上,你今天要是不逃婚,你爸妈看见你嫁给了一个老头,说不定会气到进医院。
对了,你的妹妹。我也通知她了,她说就算她放弃学业,去打工,都会给你治病。她已经在南城了,在兴茂酒店等着你呢。你还想什么,还不快跟着罗萌偷跑吗?”
“你……”
电话那头传来几个声音,似乎是要给易芳菲换装。电话被匆匆挂断了。崔柯继续低着头,玩手机。
五分钟后,罗萌发来了一个OK 的手势。
崔柯松了一口气,转身靠在墙上。那几个人还在大门没有离开,崔柯迎着几人的目光,哈哈大笑。那几人瞧见崔柯大笑的模样,颇感几分莫名。
郗商秀在易芳菲的眼睛里看到了牲畜对面对屠宰场的恐惧。
这个年轻的女孩虽然在极力掩饰自己身体的颤抖,但她头顶发饰的那一排流苏还是出卖了她。它们就像是密集的雨滴胡乱地拍打着女孩浓密的头发。
脑海里有数十道声音在乱糟糟的叫喊,他们各有想法和需求,都妄图做这具身体的主宰者。郗商秀拒绝了每一个要求,他对他们怒吼,再三申明这是他的身体,他们不过是可耻的寄居者!
他俯下身,抬起手,十根手指不大灵活地整理了女孩肩膀上的婚纱皱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