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家门前炊烟沸,合盼春光绿柳垂。越是这样质朴的场景,落在只见过寥寥数眼,却从没有亲身感受过的人身上,越足以震荡心魂。
李定疆是这样的人,渊唳云也是这样的人,就连裴鸣月、李平安,宫中的、江湖间的,前朝的、当今的,又有哪一个人不是这样的人呢?
殊不知这袅袅炊烟无提防,又羡慕着高门大户的酒肉鱼宴,盼望着年节时分难得改善的饮食——看着飘起的几抹油星,炸开花的一刹那,不知道暖进了多少人的心。
更不知道一家父母怎样把这仅有的“美味”眼巴巴送到老人和稚儿那相对整齐的碗中。
“阿耶,阿娘,若是孩儿得中,一定让阿耶和阿娘想吃多少就有多少。”
“嗯。”稚儿的话有几分能成真?当初做阿耶的也是这样信誓旦旦,可天大寒,连砚台都买不起,借书卷来读,又拿什么做抵押?
种田一年,除却一家吃喝,又能有剩下多少落在读书上?科举入仕?终究不过是黄粱一梦中……
“快出来!”
“快来!”
“有好心的医者在这边施药!”
说是“施药”,其实裴鸣月准备的,正是传说自张仲景为始的“饺子”。一些驱寒的药材,额外拌了些种田人家平时买不起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