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
千算万算,裴鸣月从不敢算自家。更算不到有朝一日会在阿耶眼中看到不舍中夹杂着歉疚的情绪。
“阿耶……”前一遭唤自己回家,阿耶为的是两姓联姻。
未曾见过的少年郎,无论心性如何,裴鸣月都是不愿嫁的——裴鸣月从小的记忆里,就有一段不属于这个朝代与社会的记忆,在那里,虽父母双亡,却无人敢她的性别而说出那些伤人的话来。
“明日是你生辰。”
裴父没有过多的解释,也没有同裴明曦在书信里那样剖白心思,就像是千千万万个阿耶、阿娘那样,简单的唤儿女回家吃一顿精心准备的饭菜。
“阿耶还记得……”话已出口,裴鸣月再意识到这话有多么不合理,也来不及收回。
阿娘难产过世,自己的生日便是阿娘的忌日,正是因为裴父同裴明曦都记得,自己这些年才没过过任何一个生辰。
“不怨你。”
“你阿娘其实,其实你阿娘也知道明星的。”
裴父的话硬生生转了个弯,裴鸣月听得出前者适才是想解释些什么,却终于咽了下去。倒是这与自己同岁的裴明星……阿娘真的知道么?
“你也知道,你阿娘经商是远近闻名的,星儿的亲娘当初就在她手底下做事。”裴父的解释有些苍白,像是要把许许多多不得已的真相说给女儿听,可言语支吾,好似有什么不得不逃避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