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算是婶子看着长大的,小时候不讲理就算了,长大了还这样,去了部队也没教好,难怪你亲生父母会是劳改犯。”
“这种人没救了,这家具真不能给她打。给不给都是个没良心的,何苦呢?”
“我算是知道桂花这些年为什么不去部队找她了,好在没去,要是往家里拿了十块八块,估计她出嫁,连地上的泥土都得抠出来带走。”
严峰柴锯木头锯累了,坐下来歇口气,边上的木匠跟着端起茶缸子喝水。
“我打家具十里八乡地去过不少地方,三多村的刘得贵我认识,那对夫妻,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夯货。
那年我第一次出师,去三多村给人打家具,刘得贵拿了一张坏了一只脚的凳子来给我修。想着第一次去人村里干活,修就修了,算是结个好人缘。
没想到修好后,他死活不满意,还说我给他修坏了。说他那凳子是祖传的,修坏了得赔,不赔就躺在我面前不走。
后来没办法,硬是赔给他五块钱,等于我在三多村白干。从那儿开始,不管谁让我给他修什么,我都尽量推辞,就怕一不小心,掉进人家的陷阱里。”
看着哭泣的严如,兰桂花眉头皱成个疙瘩,虽然做好了严如回来闹的准备,真面对上,心里还是说不出个滋味。
辛辛苦苦养大的孩子,为什么就教不好呢?就算他们夫妻俩没文化,教育不好孩子,去了部队六七年,怎么还是这副德行?
真是应了那句“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的古话,人的性子都是天生的,很难教好。
“严如!你也别哭,更别说给五块钱打发叫花子。”严峰柴长长地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你结婚,家具别想了,樟木箱子给你做一对,洗衣服的大木盆,洗脚的小木盆给你做两个。
到底你在我们家待了十五年,不管你有没有把我们当父母,瞧不瞧得上我们,都是最后一次给你做脸,再没有了。”
严如不满意,嘲讽着拒绝:“不给家具,给对空樟木箱子谁稀罕?我不要,都留给陈楚楚吧!咱们从此一刀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