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拖着疲惫之躯回房,瘫倒在床,双目无神,一副呆滞模样。
狗崽子趴在床侧,昂着头看着少年,明显有些不解。
它很确定,现在的少年,就是它苦苦等候的主人。
但它的主人……似乎,并没有认出它来?
旺财昂着头打量着房间,灵动的眼眸稍稍闪烁,片刻后,它猛的爬起身,一把窜起,将挂在墙上的巡检佩刀取下,衔着佩刀便窜到床边,昂着脑袋便将佩刀递向了少年。
此刻,少年似才稍稍回过神来,他转头看向衔着佩刀的狗崽子,面露不解,但还是从床上起身。
接过佩刀的一瞬间,少年似有些失神,长刀出鞘,锈渍斑驳的刀身尚且还仅存些许森寒。
许久,少年似才稍稍回过神来,看了一眼满眼期颐的狗崽子后,鬼使神差的,竟提着长刀至门前落座。
一块磨刀石,一瓢清水,一柄长刀。
似时光重现,但少年,却依旧是那个少年。
狗崽子依旧昂着头看着少年,眸中满是期待。
可最终,这份期待,也慢慢归于暗淡。
三尺刀刃森寒凌厉,少年却是意兴阑珊,刀刃归鞘,便再度瘫倒在床上,愁绪满怀。
数天过去,也一如之前的每一次轮回,少年接过父亲衣钵传承,便再一次领了巡检职司。
一身巡检甲胄,一柄巡检佩刀。
少年踏入矿场,便是日复一日。
只不过这一次,以往近乎重演的循环,在少年领了巡检职司后,却是有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变化。
这座本该继续平静下去的南山镇,平静,亦是彻底打破。
同样是一纸命令,刚因郡城徭役巡检尽丧,而几乎满城白幡的清河县,亦是因这一座南山矿场,再起波澜。
大批大批的巡检至各村各镇,短短月余时间,又是数千徭役的征发。
无疑是给本就不堪重负的清河县百姓,再次添上了沉重到无法承受的徭役负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