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声音咆哮着撕碎那些幻想,将他带回血海之中。一头恶魔狂怒地将他甩向另一个方向,手中钢鞭深深地刺入他的金甲之内。
圣吉列斯本该战斗,本该反抗,但他喉咙内此刻正在翻涌的干涸却摧毁了一切,他没有反抗,因为周遭根本看不见边际的血海实在是太过迷人。
这里到底有多少死者?难以计数。他们的血液组成了这片海洋,战士之血,难言的诱惑.
圣吉列斯在这一刻至少嗅闻到了上万种截然不同的迷人香味,每一种都让他恨不得立刻开怀痛饮,但他没有。
他紧紧地闭上了嘴,任由尖牙刺伤嘴唇,鲜血潺潺流出。
他的血现在也是血海的一份子了。
圣吉列斯颤抖着闭上眼睛——主动。
他回到那片黄沙之中。
“这里没有人可以帮你。”帝皇说。“这里是你的地狱,吾儿。”
“诚然,你可以用基因深处的缺陷来描述这种异常的渴望,但你其实知道它是什么,它是你本质中携带着的某种连锁反应,就像水能解渴,剑能伤人一般,有着直接且紧密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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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皇的话语理性又直白,直指一切的核心,一切的重点——他的本质,他的渴望。
血渴。
颤抖着,圣吉列斯抬起头,看向巴尔的那轮烈阳,帝皇已经烟消云散,他的声音却还在回荡,并缓慢地产生变化。
“这里没有人可以帮助你。”再一次,他重复。“没有人,除了你自己。”
卡班哈的怒吼无有间断,血海的诱惑从始至终。战斗,败退,再战,再退。遍体鳞伤,金甲破碎,长剑却一直被握在手中。
他眼中的世界一面燥热不安,烈日当空。一面却沸腾燃烧,满是尸骸。渴望与暴力,杀戮与死亡,困境,却无法逃避,必须直面.
在血海中,圣吉列斯以双手握剑,卡班哈满意地狂笑。
在黄沙上,圣吉列斯环顾四周,没有看见除他以外的任何一人。
这里只有他存在。
帝皇也不在这里,他从一开始就不在。从一开始,这里就只有天使一人。他臆想出父亲的形象想要得到帮助,但他的父亲不在这里。
这里只有他,与他的渴望,与这一切痛苦。
“只有我。”圣吉列斯喘息着站起身来。“只有我”
我必须战胜它。
他握剑迎向恶魔。
——
卡利斯塔留斯能感觉到一种撕扯感,他的意识正在离去。
移魂出窍,灵性出体——如何称呼都好,这件事在诸多神秘学派中均有描述,年轻的智库完全可以滔滔不绝地说上一万个它的不同称呼。
但这都无关紧要,他正在进入亚空间,不带保护,没有帮助,只有一尊染血且简陋的帝皇塑像,以及他深信不疑的,与原体之间的血脉联系。
我要怎样才能找到你,原体?卡利斯塔留斯焦急地询问。拜托你,回答我。
变幻莫测的浩瀚洋内没有传来任何回答,他物质界中的躯体也安稳如初,手里的帝皇塑像没有半点神异之处。
他的兄弟们用枪瞄准着他的头颅,火焰在舰桥上熊熊燃烧,被鲜血糊住的舷窗上,一支舰队正跨越虚空缓缓前来。蓝金色,大大的u在舰船外层装甲上闪闪发光,显然有经过精心打磨
很快,一艘驱逐舰便发现了极限战士们的到来,它叫‘远征之怒’,它的船长名为伊沃尼努斯,一个很有抱负的年轻人,战争英雄的后代,渴望证明自己的忠诚。
他在十二分钟后死去,死因是一发擦过远征之怒的光矛,由极限战士们的舰队射出。
另一场战争——一场更可怕的战争——就此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