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始再次下坠,两侧岩壁上满是符号、语句或名字,以及一个又一个曲径通幽的洞穴。这巨大的坑洞不是一天挖成的,是考斯人一代又一代地投身其中,才将这份奇迹以双手创造而出。
那些洞穴则是他们曾经的家,至于那些被留下的痕迹,自然也是他们曾经一笔一划雕刻出来的。
没有人想被人忘记。
战团长,请速来地底,我们在等待。
赛维塔咬紧牙关,从胸膛深处迸出了不似人型的咆哮。
你他妈的,猎手.
沈是自愿被我们召唤而出,战团长。灵魂猎手尊重一切坦然赴死的勇敢者,请你相信,我们绝非极端之人。
灵能那头,猎手发来了一个地点坐标,然后就此抽身离去,非常干脆。赛维塔再也感受不到他那冷寂如冰的思维了,反倒是他自己的头脑此刻狂躁得像是正在被火焰灼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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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年了。一个声音在他心底缓缓开口。你仍然愚蠢、偏执且短视,你就是做不到对他人的死亡无动于衷。
你不具备这项美好的品质,亚戈,从开始到结束,你一直都是那个生活在肮脏街道上,眼巴巴地看着老鼠啃食死人手指却又不敢上前的懦弱孩童。
所以拥抱我吧,这样你就能够得到足以承担一切的力量。
滚开。赛维塔冷冷地想。
那声音不带遗憾的远去了,并揭示了最后一个画面。在那似真非真,似假非假的幻象之中,赛维塔看见卡里尔·洛哈尔斯以双手掏出了罗伯特·基里曼的心脏。
他把这画面硬生生地扯碎,然后开始告诫自己,不要放松警惕。
它,即那个警告赛维塔的声音.它已经存在了很长时间,实际上,赛维塔存在了多久,它就存在了多久。
它曾经以黑狗、乌鸦或雨中倒影的形式出现在年幼的亚戈·赛维塔里昂身边,在他成为第一预备役后,它消失了很长时间,直到不久以前。
直到报丧鸟费尔·扎洛斯特留下的封印被彻底解开,于是这东西便卷土重来。
赛维塔不会说自己享受它的陪伴,在他看来,这东西不过只是灵能的某种附带副作用,只是严重的有点过了头。
拥有它,就像是一个平民去找当地的有名的贪婪银行家借了贷。除去一定要还的本金和利息以外,他还得时刻担心银行家的打手。
而这东西就是打手,而且是最恐怖的那种打手,是那种会为了一点点小钱就把其他人打到瘫痪,丝毫不在乎后面会发生什么的畜生。
赛维塔轻巧地落地,重力的附加作用在他身上不存在了,他甚至没有屈膝卸力,仿佛只是踏下了一个台阶那样轻松自如,就这样抵达了考斯的地底。
血神的魔军仍然在这里肆虐,人工挖掘出的地下洞穴系统现在早已被鲜血淹没,赛维塔强迫自己没有去看那些惨白的尸体,只是朝前行进。
他不是考斯人,也不像他们那样对这里了若指掌,但他是个灵能者,而且搞不好还是个非常强大的灵能者,他不需要对这里很了解也能在这里找到路。
不出十分钟,赛维塔便狂奔着来到了猎手提供的坐标点,这是个十分巨大的空间,大得甚至有点让人心生敬畏。
灵魂猎手的一百人就站在离他不远处,他们脚下有暗淡的光辉正在亮起,揭示了一个复杂法阵的存在。赛维塔瞥了它一眼,认出这又是个召唤阵。
他眼角一抽,两三步便跨越了几百米的距离,抵达了猎手的眼前。后者则恰到好处地睁开了眼睛,浑浊的白色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虚无的纯白。
他对赛维塔点点头,开口说道:“召唤法阵已经为你准备好了,我的大人。”
“我该为此感谢您吗?”赛维塔问。
他顺手把链锯戟朝地上砸去,它深深地嵌入了法阵的边缘,整个头部尽数没入了坚硬的岩壁。
猎手并不言语,只是摇了摇头,对他的兄弟们做了个手势,开始预热阵法。诵经声紧随其后地响起,法阵之光开始绽放,犹如一轮冉冉升起的太阳那般耀眼而璀璨。
赛维塔迈步走过他,视线穿透了此处空间的黑暗,看见了许多令他愈发怒火中烧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