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商贾,只要财富达到一定级别的,就不能没有!
最妙的是——香药数量有限贡茶更加稀少。
但烟花所的烟花,却是可以从专一制造军器局中源源不断制造出来。
所以,汴京城的豪商不买都不行。
你不买,招来的祸患是无穷无尽的——你家长辈生辰没有放烟花?
那就说明你家连个文臣朝官/武臣大使臣都请不动!
汴京城里的秃鹫们,一下子就闻着味过来了。
自坤成节后,汴京城已经出了好几个类似的事情了。
所以,这烟花销售非常火爆。
专一制造军器局都不得不扩大火药司的规模,加班加点的生产。
连带着,市面上的硝石、硝土以及硫磺价格也涨了。
好多百姓家的厕所、鸡圈、猪圈,开始能生钱了。
所以,这个所谓的限制,其实是一种促销手段。
就像刑恕现在对耶律琚所说的说辞一样。
不吊起胃口来,如何让辽人高价买?
耶律琚哪知道这些弯弯绕,他遗憾不已的看向不断在夜空中绽放的烟花。
刑恕见他没问,也不提这个事情,而是问道:“官人,此番与官人同来的那个李官人是什么情况?”
今天下午的时候,宋辽两国,就已经在都亭驿谈判过一次了。
结果,那个副使耶律俨,在谈判过程中,总是抓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纠缠不清。
与之前几次,与耶律琚搭档同来的那些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小主,
耶律琚听着,顿时哼哼起来:“这小人,就是我家里那几个老家伙派来捣乱的。”
耶律俨属于是萧兀纳、梁颍、王观等清流士大夫的一派。
这一派在魏王执政的时候,就自诩为国为民,经常与魏王唱反调。
尤其是萧兀纳、梁颍这两个老东西!
所以这一派和耶律琚所在的魏王一党,是天然的对立面。
对他们这些魏王提拔、重用起来的北院贵族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偏他们这些人,现在还掌握了太孙、梁王的教育大权。
萧兀纳、王师儒、赵孝严、耶律俨……这些人共同构成了太孙身边的经筵官群体。
而这些人在魏王时代,就已反魏王着称。
所以,他们能教出一个怎样的太孙?
耶律琚是在心里打鼓的。
别说他了——驸马都尉、国舅爷、兰陵郡王萧酬斡大概也在心里打鼓。
宫中的皇后娘娘、贵妃娘娘,多半也有些睡不着觉。
正因为如此,他耶律琚才会在这南朝留条后路,养个外室,建个南朝分家。
这是为了以防万一!
想着这些,耶律琚就有些焦躁、烦闷,他看向前方那个熟悉的勾栏,对刑恕道:“且不管我家中那些烦恼事了!”
“刑兄,今夜你我当不醉不归!”
喝醉了,就可以忘记国中那些烦心事了。
喝醉了,就可以忘记那柄悬在头上的利剑了。
刑恕见着,自是微笑着:“善!”
“自当如此!”
便带着刑恕,步入那个如今几乎都快要变成都亭驿指定招待所的勾栏里。
一进门,勾栏的主人就热情的出迎。
然后,将他们两人带到了一处早就准备好的清雅庭院。
刑恕、耶律琚各自落座下来。
主人就已带着几个清丽的小唱进来,在庭院中,弹起琵琶,唱起了小曲。
紧接着,就是安排好的歌女,次第而入。
一壶壶美酒,一盘盘佳肴被端了上来。
在小唱们的婉转低吟中,在歌女们的翩翩起舞中。
刑恕不断的与耶律琚推杯交盏。
耶律琚明知道刑恕是要灌醉他,从他嘴里套出辽国的内情。
但他假作不知,喝着美酒,尝着美食,听着小曲,欣赏着美色。
在酒精、美色的作用下,他选择性的,对刑恕说了一些辽国国内的事情。
同时也将辽国此番遣使来谈判的底细,卖了个干干净净。
甚至趁机,与刑恕大倒苦水,说了萧酬斡叫他每年要孝敬十五万贯交子的事情。
刑恕听着,将耶律琚所说的事情,仔仔细细的记在了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