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其用尽手段,最多也就花个一万贯罢了。
而过去韩绛在的时候,其令厅中,放着一盘花卉的价值,可能就超过了五千贯。
若是韩绛最爱的那一株能开出【金带围】特征的芍花,甚至有人愿意出五万贯求购!
但他打死不卖!
离任的时候,还特别小心的将之带回家,专门雇了人照顾那一盆芍花。
他啊,就等着那芍花再次开出金带围特征的花朵,然后让自己的曾孙戴上。
以便讨个宰相的彩头!
至于现任的左相吕公着的令厅里,摆放着的那些佛像。
看着好像不起眼。
但每一尊都大有来历!
唐代宫廷所造的唐三彩,只是其中最寻常的。
真正值钱的,还是那几尊,据说是传法僧们从天竺的那烂陀寺中请出来的佛像。
每一尊,只要出现在市面上,价值都不低于十万贯!
与这两位宰相相比。
蒲宗孟搞的这些,最多算是个行为艺术。
但是,蒲宗孟这样急不可耐,且毫不掩饰自己奢靡、铺张的装饰,却让很多人都嗅到了些在空中碰撞的火药味。
谁都知道的——蒲相公,在过去一直是司马温公和吕相公的批评者。
元丰时,蒲相公曾多次在先帝面前,尖锐的批评司马温公与吕相公。
之后,蒲相公奢靡的故事,就传的人尽皆知。
现在,蒲相公回朝,拜为右相。
小主,
当着所有人的面,用最极致的奢靡装饰,回应了当年那些批评与罪名——是的,我就是个奢靡之人!你们,现在可以骂我了!但你们的攻击,对我毫无作用!
毋庸置疑!
这是在向左相宣战!
在上任的第一天,大宋的右相就已经公开了,自己与左相吕公着的对立!
这是一种无声的政治宣言。
左相令厅中,吕公着却是看也不看这些。
“原以为,蒲传正在地方磨砺了几年,多少也能长进了些!”这位大宋的左相,对着自己的弟子李常道:“却不想,还是这般毛毛躁躁!”
“他啊……太急了!”
吕公着的政治智慧告诉他,再怎么样,也不能一上来,就公开和自己的对手划清界限,锚定是非。
这样的话,以后就没得回旋余地了。
但……
李常却是有自己的想法。
“恩相……”李常小心翼翼的说道:“我观蒲传正,并非是这种得志便猖狂的人……”
“会不会?”
吕公着的眉毛紧锁起来。
然后他就摇头:“不可能!”
“主上仁圣,怎会玩弄这种手段?”
他已经服侍了那位少主两年多了。
虽然还是没有完全适应,这位少主经常性的【突发奇想】,但也算是熟悉了。
他知道的,那位少主做事,四平八稳,凡事都会斟酌再三,不会和先帝一样,经常性急匆匆的上马各种政策、措施。
最典型的就是军事上。
谁都看得出来,其实少主和先帝对西贼、北虏的态度都是一样的——必灭此朝食。
但少主从来不说,可背地里下手,却必先帝狠毒、辛辣了许多!
像北虏的使团,现在天天跟着刑恕泡在汴京的勾栏瓦肆里,早已经乐不思上京。
以吕公着所知,甚至有北虏使者,已经在大宋这里有着妻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