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跟往常一样,在延和殿里被那堆得跟小山似的奏章给埋住了,每一份奏章都好像有千斤重,饱含着国家的大事小情和百姓的殷切期望。他批改奏章的速度那是越来越快,字迹刚劲有力,一看就知道他对朝政那是熟得不能再熟,完全掌控在手中。随着太阳越升越高,殿里的气氛也变得越发紧张,陈安心里已经有了今天的主打事儿——西征凉陇。
“陛下,殿外三司使张美求见!”一个宦官的声音猛地打破了殿里的安静。陈安抬起头来,眼神里透着坚定的光芒,干净利落地说道:“宣!”
张美走进大殿,步子稳稳当当的,脸上带着点儿疑惑。他心里清楚,皇帝这时候叫他来,肯定有重要的事儿要商量。果不其然,陈安直截了当地说:“朕打算西征凉陇那片地儿,把汉唐时候的故土给收回来。爱卿你身为三司使,给朕估摸估摸,今年的收成能不能撑得住这次出征?”
张美一听,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不过很快就平静下来,问道:“陛下的意思,是要西征?”陈安点点头,目光像火炬一样:“没错!南征那不过是虚晃一枪,西征才是朕心里真正想的。”
张美低下头沉思了一小会儿,好像在心里头盘算着各种可能性。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问道:“陛下打算派多少兵出去?”陈安早就心里有数,回答说:“步骑五万,其中三万是骑兵,两万是步卒。这场仗用兵不算多,但难就难在没法一下子就打赢。凉州有七个部落,陇右有一百多个部落,得一个一个收拾掉,才能保证能赢。”
说起兵力安排,陈安那叫一个自信满满。他心里明白,去攻打陇右凉州,骑兵才是主力,步卒主要就是负责防守和保护粮食辎重。陇右凉州现在还没形成那种特别强大的部落联盟,所以不用派太多兵马。但是,长长的运粮道路才是这次出征的关键所在。
张美听了,心里暗自佩服陈安考虑得深远。他也知道,朝廷产粮食的重要地方在徐州、襄樊、淮南那些地方,可这些地方离凉陇远着呢。不过张美在粮草转运调度这方面那是相当有本事,很快就给出了答案:“陛下您放心,要是只有五万兵马,就算打到明年秋收,粮草也足够用。”
陈安听了,心里有点意外,不过马上想到张美以前的功劳,也就不再怀疑了。他提醒说:“别忘了,定难那一块儿也是要一直打仗的。”张美作揖说道:“臣不敢忘。臣之所以这么肯定,是因为陛下您拿下了燕地、北汉之后,咱们军队靠着雁门关和燕山防线防守,大大节省了粮食的消耗。省下来的这些粮草,足够长期支持凉陇这场仗了。”
陈安听了恍然大悟,笑着说:“原来是这样!那就定了,秋收之后西征。从今天开始,爱卿你可以去支持定难那边的战事,慢慢往关中调粮食,提前做好西征的准备。”张美大声应道:“臣领旨。”
随后,陈安又把窦仪叫来了,问问洛阳的经济情况。窦仪知识渊博记性好,对于陈安突然这么一问,他一点儿也不慌张,不紧不慢地回答说:“最近,洛阳传来消息,来来往往的商人越来越少,东西价格也不划算,有往下掉的趋势。”
陈安听了,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他打断窦仪的话,说:“行了,朕已经知道想知道的了。”停了一下,又说:“你去查查,问问咱们朝廷跟陇右河湟做生意的商人,是不是出啥变故了。”
窦仪当天傍晚就给了陈安答案。原来,陇右河湟的那些豪族偷偷地限制了他们境内中小部落跟中原朝廷做买卖的资格。窦仪听了,气得不行:“这群蛮夷,简直太不要脸了!这才多久就说话不算数了?”
陈安倒是一点儿也不意外,说:“利益这东西太诱人啦。这么大的利润摆在面前,没人能守住底线的。咱们现在还没有当年李唐那样的威风呢……”窦仪听了,脸色严肃:“陛下,可不能就这么算了。要是不管他们这么乱来,其他地方的人都会跟着学。这千里长的商道,要是人人都这么瞎搞,那不就白搭了。”
陈安一脸赞同地点点头,说:“你替朕写封信,让河湟的那些豪族好好保护商道,别乱来。记住了,咱们是礼仪之邦,得先讲礼貌,然后再动兵。语气要温和,跟他们讲讲道理,要用德来让他们服气。”
窦仪听了,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他跟他爹一样,是个正直的君子,管理政务很有一套,但是在这种弯弯绕绕的谋划上,他可不擅长。他惊讶地说:“陛下,跟蛮夷讲道理,这不就跟对牛弹琴一个样吗?这时候就应该狠狠地骂他们,用军队吓唬他们,展示咱们天朝的威风,这样才能有效果。”
陈安指着窦仪,一脸无奈:“你呀,太正直了,得改改……算了,朕也不指望你能改了。”他心里清楚,要是满朝大臣都是赵普、卢多逊那样的谋士,他也得头疼得要命。
于是,陈安一本正经地解释说:“他们要是真听了,朕拿什么理由去打他们?朕跟他们讲道理,不是为了说服他们,是为了找个理由打服他们……你就按照朕说的写吧。”窦仪听了,恍然大悟,赶紧说:“臣这就去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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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安的诏书,就像一阵突然刮来的春风,很快就吹到了河湟地区豪族的地盘上。在这片广阔无边的土地上,陇右河湟的部落多得数都数不过来,大大小小的,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样多。但是真正能冒出头、称霸一方的,只有四个大家族——宗家族、当宗族、章迷族和邈川族。这四个家族,就像四座高大的山峰,立在河湟这片地上,各自有着很强的实力和影响力。
其中,宗家族那是特别厉害,就像月亮旁边的星星一样耀眼。他们在湟州附近,花了好多钱和人力,建了一座特别雄伟的城,叫宗哥城。这座城不光显示出宗家族的强大,还成了他们统治和扩张的坚固堡垒。宗家族的大首领温成逋,正当壮年,意气风发,心里想着要把整个河湟都统一起来。
当温成逋收到中原天子的诏书时,他仔细读着那字里行间透出来的温和和尊重,心里不禁一阵得意和自豪。在他看来,能得到中原天子这样的对待,无疑是对自己和宗家族地位的极大肯定。这种自豪感,让温成逋心情好得不得了,甚至有点飘飘然了。
不过,温成逋可没被冲昏头脑。他知道,在这陇右河湟的地方,局势复杂得很,各个部落之间都藏着事儿。为了小心起见,他分别给当宗族、章迷族、邈川族三个家族的首领写信,问问他们对中原天子诏书的看法,免得不小心被别人给算计了。
这几个豪族的首领收到陈安的诏书后,态度居然一模一样——不理会。对于他们这些在当地根基深、势力大的豪强来说,中原天子讲的那些道理和劝告,根本打动不了他们。他们互相之间都透着一种瞧不起人的傲慢和冷漠。经过一番私下的交流和商量,他们又达成了一致:继续按照自己的方式来,不理会中原天子的命令。
在他们看来,陇右河湟这地方的局势就像一片茂密的树林,大中小部落就像树林里的树,各自生长、竞争。要是顺其自然地做买卖,很多中小部落会因为买卖做得好而慢慢强大起来。而一旦这些中小部落变强了,就会对宗家族、当宗族、章迷族、邈川族这四个豪强造成很大的威胁。
豪强们欺负弱小,很多时候不是因为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