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还是看着夜空,又重复了一遍:“重要吗?”
倘若她过得很好,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嫁与良人幸福美满,那他可以什么都不管,像认识她以来的这四年一样,在京城时做一个只知道找她比武切磋的武夫,离开京城后就回归自己的生活,不给她造成任何困扰。
知道她要成亲的时候他甚至以为今生就这样了,他几乎是逃离了京城,不向她要喜帖,不想参加她的婚礼。
但向她要了喜酒。
只是觉得,她如果在众多祝福的宾客中专门记得他,而后专门为他往南疆寄来一坛喜酒,那便已经足够了。
可是等来等去,他掐着时间算,怎么着就算她成完亲之后才想起给他寄,那酒也该送到了,谁想到等来的是这样的消息。
重要吗?
没有什么是重要的。
从他领着十万军队打马北上的那一刻,就已经什么都不重要了。
如果非要说什么最重要,那就是,她不能有事。
泱肆真是要被这人给气死了,她现今这个样子,真的很怕连累身边的人。
“你就算不为你自己想,你也不为士兵们想想吗?你带着大家昼夜不停一路北上,又让大家南辕北辙跟我一起去西北,最后还要返回路途遥远的南疆,他们是战场上保家卫国的战士,不是拿来给你这么折腾的,而且你知不知道以后帝王怪罪下来,他们也会受牵连?”
她张着嘴就是一顿数落,声音还愈来愈大,萧暮听得耳根都麻了,偏了偏头,他突然反问道:“靖安,如今你变成这样,还在为大北着想吗?”
她已经成了通敌叛国的罪人,这个时候,却还在想,那些士兵应该出现在战场上,而不是浪费在她身上。
泱肆也愣了一下。
可只有打过仗的人才会心疼士兵,这无关她的处境,士兵们没有错,大北也没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