泱肆确定了,这小狐狸精就是喜欢江衎辞,并且已经认定了国师府是它的家,而自己把它从国师府抱回来, 在它的世界里,就是害它没有了家,还抢走了江衎辞。
真是,再过几日不就跟她一起住进国师府了吗?到时候把它丢给凛寒,看它敢不敢和她抢人。
入夜,泱肆在出宫之前,叫住落染。
单刀直入:“你现在还喜欢阿烈吗?”
落染顿了一下,赶紧摇头,“殿下,之前是奴婢不懂事,让您操心了。”
“无事,你不喜欢了就好。上次看你太伤心,本宫没忍心告诉你……”
泱肆觉得,还是让落染知晓为好。
“阿烈同你我一样,都是女儿身。”
望着她因为不可置信而呆滞的神情,泱肆拍了拍她的肩,“你很聪明,应该很容易能明白。”
落染在呆愣中点点头。
泱肆没有再多言,踏出去,廉狱按约定在宫外等她,接她去见那个宫女。
一路上,泱肆忍不住回想,有关于阿烈的一切。
九年前,建北一十三年。
母后离世的第二年,清明前三日。
她从皇陵回来,经过城中,在一条偏僻又古旧的小巷子里,望见被一群衣衫褴褛的人围攻的阿烈。
她懒懒地倚在一旁,看着与她差不多身形,甚至比自己更瘦弱的人,拼死护着手里的馒头,反抗,却只是换来更猛烈的暴力。
母后从小教育她,大北的子民就是她的子民,她要爱护他们,要帮助他们。
大抵是因为刚祭拜过母后,她心中有善,于是她解下腰间钱袋,递给那群乞丐,让他们离开。
那个人仍然蜷缩在墙角,泱肆走上前去,问,你叫什么名字?
小乞丐抬起脸,脸上花的看不清样貌,望向她,又好像是望向了她身后,蓝天上的团团白云。
云。
像是临时起的名字,随意,又像寄托了所有感情一样寓意深刻。
对视的那一眼,泱肆望见面前人眼里的不屈与倔强,一种与命运顽强抵抗的坚韧。
她仿佛望向了另一个自己。
像是不同躯壳、不同经历但同一个灵魂的自己。
她将另一个自己领回了宫,洗干净换上新衣衫,才发现, 她是个女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