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一个人不声不响的,费力地打水,再费力地提回屋里,倒进木盆里,一样一样,认真清洗。
直到灯笼里的烛火燃尽,天色渐渐明亮。
刘管家来验收成果,但她并未得到可以休息的讯号。
“陆姑娘,杂物间还需要打扫一下,里面的东西需要每一样都擦干净,地板和桌椅也需要擦干净。”
刘管家带着她走出洗衣房,又来到杂物间,他看了眼她明显疲惫的脸色,又说了一句“辛苦了”,便又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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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佛面,冰雪消融,院子里的雪狮子彻底化作了一滩水,泱肆怅然惋惜地盯着那摊水缓缓流入砖缝里。
而后,她又抬头望了眼万里无云的天际,再望向院子里光秃秃的枝干上抽出的新芽,心中思忖。
江衎辞还在京上,可是冬天显然已经过去了。
是不是可以说明,他是开心的,或者至少没有不高兴。
这么想着,泱肆惆怅的心情就好了许多。
她命落染煮了莲子羹,前往御书房的时候,经过梅阁,从外面远远望见,那冒出墙头的枝干,春风一吹,梅花便漫天飘零。
意念一动,她走近,站在门外往里瞧,果然见梅妃正在梅林下翩翩起舞。
衣带翩跹,裙裾飘风,朱唇玉面,翩若惊鸿。
她是美艳的,如这梅花一般高洁,在冬日里睥睨这冰冷的世界,可是当春风吹过时,又甘愿零落成泥,滋养下一次盛大的绽放。
飘落的花瓣为她伴舞,做她的陪衬,可是泱肆看见,她的眉宇间,是化不去的郁色,她的眼里,暗淡无光。
泱肆想起来,前世,就是林淑妃自缢后的那年冬日,梅阁也传来了死讯。
再看过去,梅林下的那个人,全身心投入舞蹈当中,每一个抬腕的动作,每一次旋转的舞步,淋漓尽致得,好像是要用尽全身力气。
泱肆不自禁心里一揪。
她仿佛在跳一场生命的绝舞。
……
御书房。皇帝正在处理政务,六部的审查,使得各种大大小小的事情接踵而至,各位官员在审查中遇到拿不定主意的事情,就写了一大堆奏折,他这几日为这些琐事忙得焦头烂额。
泱肆让他歇一歇,喝点莲子羹。
她给他捏捏肩,“父皇还是要注意身子,再忙也得注意休息,别累坏了身子。”
魏明正端着碗慢慢喝了几口,这莲子羹煮得软糯爽滑,甚是可口。
“没办法啊,阿肆你看,吏部和工部出了那么大的事情,六部的整改不容忽视,也刻不容缓。”他轻叹了口气,“好在还有丞相这么个得力干将帮忙,要不然朕现在连喝你这碗莲子羹的时间都没有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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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慕丞相,父皇,我提议让那二公子与陆姑娘在下个月花朝节完婚,那时候百花盛开,多好的日子,您觉得呢?”
“花朝节确实不错。”魏明正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