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数次无用的触碰和大喊之后,泱肆气急败坏地坐下来,渐渐认了。
她看着他,看着大雪落在他的眼睫鼻尖。
泱肆很难过,她死了没关系,可是他不应该死,不应该这样轻易为她而死。
他是那般光风霁月,清新明净的一个人,该好好活着,活成众人信仰的神祗,在那神坛上,只销得一个回眸,便散播着普度众生的力量。
小主,
魂魄好像不会流泪。
因为泱肆的难过悲伤憋在了胸腔里,怎么也发泄不出来,闷得她觉得整个胸膛都很痛。
不知道是不是那剑伤迟来的疼痛,让她这个鬼魂也感受到了。
不知过了多久,归于沉寂中的人突然有了动静。
他缓缓睁开眼,银色的瞳孔分明平静如湖水,却又散发出无尽的寒意来,蕴着比这风雪还要汹涌澎湃的波涛。
他轻柔地拂去怀里那尸体身上的落雪,而后抱着她站起来,低下头在她耳边温声细语:
“泱泱,我带你回家。”
泱肆突然不能动了。
只能眼看着男人抱着自己的尸首,一步一步,沉重而缓慢地往前走,愈来愈远,愈来愈远,直至消失在雪地的尽头。
视线愈来愈模糊,最终回到黑暗。
“莫辞!”
泱肆猛地从床上惊醒,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汗水湿透了亵衣。
待渐渐缓过来,她趿着鞋走出去,从那面盆架子上拧了帕子擦脸。
水是凉的,一下更加清醒了。
窗外已蒙蒙亮。
从剑托上取了剑,泱肆开门来到院中,在雪地里舞剑。
墨发翻飞,细腰窄肩却力道强劲,脚下剑尖勾起满地的落雪飞扬,飘飘洒洒与之共舞。
她仿似入了魔,动作愈来愈快,挥剑一次比一次狠。
直到落染进了院,察觉不对劲喊她,才堪堪收住。
落染拿了帕子上前来,替她擦去满头大汗。
“殿下心里不痛快?怎么心血来潮练剑?您的身子还未愈,还是少剧烈运动些好。”
泱肆抿抿唇,道:“发发汗,好得快。”
落染怕她只着了底衣又轻易着凉,接过她手里的剑,捡起被扔在地上剑鞘。
“殿下先进屋吧,奴婢为您备热水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