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求你放下仲安,我们做父母的,没办法让他无后。相信你也是同样心情,希望仲安好,希望他人生圆满。
你看你们身边,周家长子添了一子,人生该这样。”
商父从没觉得自己说话如此没有底气。
寒风中的韧花不摧,他就要折倒似的。
“以前我们商家对你苛待,对你不礼,仲安母亲更是对你做下过分,又不可挽回的事,伯父在这给你赔礼,还请你海涵。”
说着,商父向白青也缓缓弯腰,行下大礼。
白青也手心被自己攥得生疼。
她看不见,甲缝里已经渗进一圈掌心割破的鲜血。
现在,白青也耳边只有呼啸寒风。
除了风,她什么都听不见。
房里的母子争吵,房外的低声恳求,白青也都听不见。
在她发不出一声的时间里,商父始终保持躬身姿态,没有起身。
倏地,风将白青也身子吹得一趔。
她才恍然看着中年男人压弯的脊背,以及他头顶冒出的些许灰发。
他是商仲安的父亲。
他给了她最爱的人商仲安的生命。
白青也松开紧握的手,似是放开一切,包括她自己。
更包括商仲安。
她没有掉一滴眼泪。
“赔礼不能赎回人命,你们谁也赔不回我儿子,赔不回我和商仲安八年的付之东流。我不会原谅,所有赔礼在我面前,都不值一提。”
白青也走了。
清理不净的冰雪地上,落了她两滴红血。
风一吹,血液很快和冰碴凝在一起。
商父双眼将那两滴红模糊起来。
他直起身回头看。
白青也孤零零的,瘦瘦的,一步步向外走去。
忽然,那么猝不及防,她踉跄两下,扶风弱柳一般,“呼通”一声摔进了墙边雪堆里。
摔得很重。
好像人忽然恍惚,忽然不受控。
商父强忍着闭了闭眼。
再睁眼,商仲安助理已经跑过去,白青也却双手撑着雪壳,自己挣扎着爬了起来。
雪上又开出几抹红。
是她掌心的血。
白青也身上积雪与尘泥也没拍,头也不回,继续艰难地向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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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家姑娘。”商父喊她一句,“你想要什么?”
这时,白青也终于停了下脚步。
她没有回头,更没有犹豫,“要商仲安长乐永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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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故宫东院附近殿宇以突发状况为由而提前闭馆。
本地游客,外地游客均得到了高额赔偿。
外地游客另外补贴了当日食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