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珠儿是在屏风那边时,周廷衍湿发上落来的。
温沁祎只好单手捏杯,另一手在鼻尖上点了下,沾下了那颗水珠儿。
对面,周廷衍先是低下头,唇角就要憋笑憋得端不住时,才回过头去。
故意吩咐工作人员做事,“麻烦把我手串拿过来。”
因为转头,周廷衍脖子上拉起条条筋络,温沁祎盯着他,好想上去撕咬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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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晚餐,温沁祎才见过周廷衍的外婆。
听说是老太太想外孙了,结果把周廷衍回来没几天,就生了一场病。
眼下刚做过手术,还在恢复期。
所以,周廷衍一直没能回盛北,只付野一人回去了。
晚餐过后,外婆精神还不错,叫周廷衍,“阿衍,扶我去弹会儿古筝吧。”
琴房就在餐厅隔壁,周廷衍去扶外婆,温声说:“婆婆,只能弹两支曲子,然后就要去休息。”
外婆慈笑着点了点头,把手搭到周廷衍手心。
周廷衍回身,目光从温沁祎脸上掠过,同刘黛怡说:“刘老师,有没有兴趣一起去琴房,外婆曲儿弹得很好。”
“当然。”刘黛怡笑说,“这么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琴房里,外婆坐下后,先戴了义甲,随后开始调音。
温沁祎在筝尾那端,静静站着。
外婆不停挪动弦钉,可是每次试音都不满意,“这人一病,音也找不准了。”
老太太明显失落,“要是绾意还在,还能帮我——”
黄老先生把手搭在老夫人肩上安抚,“好了,我这就叫人上山来调音。”
“家里这么多人,没有懂琴的么?”周廷衍站在外婆身边,“等人上山来,婆婆该累了。”
黄老先生看着外孙,无声摇头。
一切都落入温沁祎的眼睛,她站在筝尾,身上披着月光与灯光,长发染了一层亮。
“我可以先试试,但是不一定能成。”她忽然开口说。
周廷衍侧过脸看温沁祎,“温小姐尽管试。”
温沁祎站到外婆身边,轻轻俯身,每微微移动一下弦钉,就空手拨弦,听音。
不会儿,外婆拿了义甲给温沁祎戴,“小温,学过几年古筝啊?”
“十一岁到十四岁学过,后面没学了。”温沁祎说。
外婆看着温沁祎,缓着嗓音,连连夸赞,“真好,多才多艺的,人家养出的女儿真好,这次出来,爸妈都还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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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沁祎喉咙一酸,拨弦的手停了停,说:“爸妈不在身边了,只有小叔,他放心我的。”
她说这话时,声音轻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