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了。
明黄色是如此刺眼,晃得我眼前一阵发黑,却又如此温暖,仿佛寒冬中的一缕阳光,照亮了我绝望的心房。我愣愣地看着他一步步走近,心中五味杂陈,眼眶也不自觉地泛起一层水雾。
“皇上驾到——”太监尖细的声音响彻大殿,原本嚣张跋扈的王皇后也收敛了几分,跪地行礼。
我这才回过神来,连忙低头跪好,心中却忍不住泛起一丝苦涩。是啊,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帝,而我,不过是一个被打入冷宫的弃妃罢了。
“爱妃,你这是怎么了?”皇帝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却像针一样,刺痛着我的心。
我咬了咬嘴唇,将满腹的委屈和苦楚咽了下去,只是低着头,一言不发。
“皇上,您可要为臣妾做主啊!”王皇后见我沉默不语,以为我心虚胆怯,便更加得意起来,“这邓氏胆大妄为,竟敢改造冷宫,僭越奢靡,扰乱宫闱,实在是罪大恶极,臣妾也是担心她会做出什么对皇上不利的事情来,这才……”
“够了。”皇帝冷冷地打断了她的话,“朕已经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了。”
王皇后脸上的笑容一僵,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皇帝,“皇上,您……”
皇帝没有理会她,而是转头看向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邓氏,你抬起头来。”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缓缓地抬起了头,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你受委屈了。”他的声音很轻,却像一道惊雷,在我耳边炸响。
我愣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说什么?他说我受委屈了?
“朕知道,你是被冤枉的。”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这些日子,你受苦了。”
我的心,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了。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这些日子以来,我独自一人承受着所有的委屈和痛苦,无数次在绝望中挣扎,却始终等不到他的只言片语。我以为,他已经彻底忘记了我,忘记了我们曾经的誓言。
可是,他没有。
我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曹景轩离开前的承诺。他说,他会帮我,他会让皇上明白真相。难道,这一切都是真的?
仿佛是为了印证我的猜测,皇帝接下来的一句话,让我彻底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从今天起,你就搬到……”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突然,整个大殿都剧烈地摇晃起来。我惊恐地抬起头,却看到皇帝的脸上,也满是震惊和难以置信。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皇帝的声音里透着一丝慌乱,这是我从未见过的。他一把扶住身旁的太监,才勉强站稳。
宫殿的震颤越来越剧烈,头顶的房梁开始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灰尘簌簌落下,落在金砖地面上,像是下了一场灰色的雪。
“保护皇上!”侍卫们迅速围拢过来,将皇帝护在中心。
我惊恐地望着眼前的一切,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就在这时,我感觉到一只温暖的手握住了我的手,我转头一看,是曹景轩,他眼中也满是担忧,却仍旧对我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
“别怕,有我在。”他的声音不大,却给了我莫大的勇气。
震动持续了一段时间才慢慢平息,大殿内一片狼藉,众人惊魂未定,面面相觑。
“这…这是怎么回事?”王皇后脸色苍白,声音颤抖,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不轻。
没有人能回答她的问题,不安的气氛在空气中蔓延。我心中也满是疑惑,这冷宫多年来一直荒废,从未听说过有什么异样,怎么会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情?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在宫中迅速传开,各种流言蜚语也随之而来。不出所料,王氏最先跳出来兴风作浪,她四处散播谣言,说是我改造冷宫触怒了神灵,才导致地动天摇,这是上天对我的惩罚。
一时间,我再度成为众矢之的,那些原本对我抱有一丝同情的目光,此刻都变成了恐惧和厌恶。我百口莫辩,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谣言像瘟疫一样蔓延,将我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