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桑枝刚踏进前厅,便见一人负手而立,盯着墙上的书画出神。
似乎是心有感应似的,沈枯也转过身来,看到是她,寒渊般的眸子瞬间软成一汪春水。
“萧洪山就是让你干这个?”
她率先开口,走到沈枯身侧,指尖轻轻划过那幅《万里春山图》,最后停在落款上。
燕璟。
“没想到富春会还留着这东西。”
难不成“春”字正是由此而来?可安秀一个土生土长的凤州人,没有理由还惦记着前朝太子,莫非这背后另有其人?
“嗯。”
沈枯的目光从她的指尖挪到眉眼,见其中暗含的怀念之色,心口有些密密麻麻的刺痛。似乎在这位娘娘看来,自己只是闲暇时候的消遣,或是趁手的刀刃,他在那个人面前向来毫无胜算。
现在只需要等阮桑枝开口。
明镜司的人不放过任何角落,时不时就将一些账本放在桌案上,很快就堆起半人高的几摞,方才还耀武扬威的梁掌柜急得满头大汗,频频给她递眼色。
“可用过午膳?”
阮桑枝没搭理那人,只眉眼弯弯的问起沈枯,见他摇头,便连忙招来侍女吩咐备菜,看上去并不在意富春会的死活。
梁掌柜眼前一黑,咬牙走到两人之间:“会首,咱们都是清清白白做生意的好人家,哪能被这么查啊,不是坏了名声嘛,以后还怎么做生意——”
他的嗓音越来越小,沈枯的眼神如利箭似的,几乎要将梁掌柜扎成破洞筛子。
“急什么?你心里有鬼?”
乍一听见阮桑枝的话,梁掌柜心中大骇,暗道不妙。这安秀分明是引狼入室,他早就瞧着这俩的气氛格外黏糊的紧,又都是宫里出来的,姓沈的长得还怪俏,怕不是背着皇上就有一腿。
“沈大人,可查出什么了?”
阮桑枝慢条斯理的翻了翻账本,有几处明晃晃对不上条目的地方,连作假都上不得台面:“这是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