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具尸体……不是橘君的?”
桐生率先打破沉默。
有马轻轻颔首。
“搞什么啊!”
在永仓的极力劝阻之下,才刚刚消停下来的原田,再度猛然暴起。
“这种事情,居然能出现纰漏的吗?”
原田虽然在咆哮,但他的脸上却挂着笑容。
现场的气氛轰然一变。
悲伤、沉痛……这些情感逐渐转化为狂喜、庆幸……
木下舞神色茫然地将小脸从桐生的怀里抬起。
她的娇嫩脸蛋上挂着大量眼泪与鼻水。
仿佛大脑宕机了一样,她久久地一言不发,面无表情。
片刻后,激动的笑涡在其俏脸上渐渐显现。
她又哭又笑的,模样既好笑又让人心疼。
佐那子收回望天的视线。不愧是以个性冷傲闻名于世的冰美人。
纵使经历了这种过山车一般的大悲大喜,她也仍旧神态淡然。
只见她微张红唇,发出只有她本人才能听清的悠悠长叹。
倏地,高挑、美满的肉体一阵打晃。
此刻的佐那子,活像是一艘被海洋的波涛拍打得摇摆不定的小船,身体摇摇晃晃。
对身负“身体平衡感优于常人”的天赋:“猫转身”的佐那子来说,控制身体平衡应该不是件难事才对。
可在此时,佐那子耗费了好大的力气,却依旧没能让身子恢复稳定。
至于总司……她眼下所露出的反应,算是夹在佐那子和木下舞之间。
“橘君……没死……?”
那只“怪物”飞快地变小、变弱。
与悲伤迥异的另一种情感,随着她的这句呓语,慢慢地从其心间某处渗出。
一股热流涌上双眼,在眼珠周围打晃一圈后,夺眶而出,滚落而下。
“呜呜……呜呜呜……”
在闻悉“青登已死”时,总司没有哭。
结果,却在这个时候难以自制地潸然泪下……
她哭着、泣着、涕着,将内心的全部情绪化为泪水,宣泄而出。
便在这哭声、欢呼声交杂作一团之中,一道冷静的声音响起:
“有马先生,伱刚才说:这具目前已确认不是橘先生的尸体,是町火消在牢屋敷的废墟里所找到的最后一具尸体……既然这最后的一具尸体不是橘先生的,而幸存者名单里也没有橘先生的名字……那橘先生现在到底在哪儿?”
说话者,斋藤一是也。
不愧是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不论是适才初闻青登的死讯,还是现在得知“青登又活过来”,他的脸上都没有显露出过激的表情。
但是,他目下却久违地说出了好多的话。
这一大串辞藻,可能都超过了他昨、前两日的话语内容总和。
斋藤的这句疑问,让包括总司在内的众人渐渐冷静下来。
是啊,牢屋敷的废墟里找不到青登的尸体,成功逃出火场的人里又没有青登……那他现在到底在哪儿?
“我再去问问町火消和奉行所的人!看看他们有没有错算、遗漏了幸存的人!”
有马提起袴管,马不停蹄地快步离开。
……
……
继“橘青登已死”、“仁王葬身火海”之后,新的流言传遍江户——“橘青登失踪了”。
传出此事的人是谁,这已不可考。
总之——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橘青登失踪”的消息,以惊人的速度传遍江户上下。
随之而来的,便是关于“仁王到底是死是活”的大讨论。
近日,但凡你去往江户的任何一条大街小巷,任何一座茶屋、居酒屋、浴场,都总能听见市井百姓们在那激情辩论“青登的生存与死亡”。
这种问题,本质上与“韩信与白起哪个更会打仗”、“狮子和老虎哪个更有战斗力”一样,都是那种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谁也没法辩倒谁的问题。
2日后,奉行所亲自下场,以一锤定音之势终结了这场大辩论。
奉行所在高札场(公告栏)贴出公文,向所有的江户百姓发出通报:经奉行所、牢屋敷、町火消的全力排查,业已确认:火付盗贼改三番队队长,橘青登,失踪!
一石激起千层浪。
奉行所的下场发文虽终结了“青登是生还是死”的辩论,却引出了崭新的话题:“既然仁王没死,那他到底去哪儿了?”、“官府是不是为了稳定民心,而故意放出假消息?橘青登其实已经死了。”、“好生生的一个大活人,怎么会无端端的突然失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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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此群情激愤之时,一则劲爆的新消息,突然降至:青登佩刀……井伊直弼送给青登的那把刀柄与刀鞘皆为赤黑色相间的宝刀:定鬼神,不翼而飞了!
在青登被送去蹲监的时候,他的全身上下经过极严格的检查,身上的所有物事,佩刀也好、用来擦刀擤鼻子的怀纸也罢,统统被没收。
青登的这些私人物品,被统统保管在北番所里。
1月15日,北番所的差吏们检查清点仓库时,赫然发现定鬼神不见了。
青登失踪,他的佩刀也跟着不知所踪……
直觉敏锐的人,无不敏锐地意识到:事情愈来愈扑朔迷离了……
……
……
万延二年(1861年),1月16日,夜——
江户,旗本聚居区,赤羽家的宅邸外某处——
“都准备好了吗?”
“嗯,所有人都准备好了,就等您的命令了。”
“好,走吧。”
一帮皆穿一袭黑衣的黑衣人,自小巷的阴影处鱼贯而出。
为首之人提着一把刀身的弧度很大,刀柄与刀鞘皆为赤黑色相间的打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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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广州天气的终于转好,作者君决定:从明天开始,努力豹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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