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吴头这辈子来过最南的地方就是乐亭,他其实根本不知道广州府在哪儿。
孟满堂笑道:“是了,要是光靠脚底板走,估计要走大半年才行。”
老吴头嘶了一声:“那么老远,你俩咋跑北地来了?”
吴保保此时也放下了石杵子,跑过来听,老吴头眼睛一瞪嘴里骂道:“你来凑什么热闹,干活去!”
吴保保有些委屈:“爹……”
“快去!”
孟满仓冲吴保保挤了挤眼睛,然后也不避讳地答道:“老太爷有所不知,俺们……其实是奸生子。”
然后孟满仓便把自己兄弟俩的如何在家中备受欺凌、家中的嫡长又是如何要雇凶将二人杀死,却被他们血刃,然后又是如何辛苦地流放到锦州的事情慢慢地说了。
听得老吴头直抹眼泪,面上有些心疼的对二人说道:“真是命苦的孩子。”
接着他想了想,嘴里继续张罗道:“韩大人仁义,从来没见过当兵有休假的,既然你们兄弟也落户在了营前村,那休了假就过来,老头子俺别的本事没有,就会做几张饼子,弄点小菜,你们到时候就过来吃。”
“爹!你到底是谁的爹!”
吴保保那边一直在竖着耳朵听着,一时间有些欲哭无泪,但他也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将心中的火气全都发泄在了泥胚上,砸的咣咣作响。
老吴头说得十分诚恳,孟氏二人没想到他俩从小就没获得的疼爱,竟然在北地一个毫不相干的老头身上得到了。
甚至,这老头还是与他们有过节的那个熊瞎子的亲爹。
孟氏兄弟心中感动不已,连连推辞。
但老吴头手一拍大腿,嘴里断然道:“你俩也莫说别的了,就这么定了!”
孟氏兄弟眼见推辞不过,互相对视了一眼,作为兄长的孟满堂说道:“老太爷盛情,我们兄弟就却之不恭了。”
接着他一拉弟弟孟满仓,在老吴头面前跪下,嘴里说道:“我们兄弟俩估摸着,这辈子也回不去了,而且回去了也受人白眼,既然如此,如若老太爷不弃,我俩愿拜老太爷为干爹义父。”
孟满仓更是直接,磕了一个头以后说道:“对,俺俩愿意给老太爷养老送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