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是小苹花说服她的。就我所知,她的声音很特别。”车厘子回答道。
“哦,确实,确实。对于这种史诗传说类型的故事,她的声音非常合适。不过,我建议你让她自己来写她的台词。”
车厘子抬起一边眉毛。“那是为什么?”
“泽蔻拉在押韵方面非常的自然,而且押韵的旁白会为整个话剧提供一种古典和神话故事的感觉。如果她不像她自己那样押韵的话,我都想不出她的声音听起来会怎么样了。”
“我会找个时间和她坐下来处理剧本的。”车厘子保证。
瑞瑞笑着点点头,继续向下阅读后面的书页。“嗯,你看见了吗。甜贝儿要扮演我。不过,我觉得那也挺合理的;她拥有和我一样漂亮的白色毛皮。哦,还有飞板璐会扮演云宝黛茜!她一定乐疯了!”
“哦没错,”车厘子赞同。“实际上当飞板璐一知道自己将要在表演中扮演一个角色,她就开始要求可以扮演云宝黛茜了。这个角色也非常适合她,因为她说起话来非常像云宝黛茜。”
“是的,毫无疑问你听到飞板璐这只小雌驹说‘酷’的次数简直就和黛茜一样多,”瑞瑞对此表示同意,顺着当前页继续往下读。“我看看,这个不认识,还有她,以及她……等等,海蛇?你是指史蒂文?马格纳特吗?”
“谁啊?”
“史蒂文?马格纳特,那是我们在寻找谐律精华途中遇见的海蛇的名字。哦,我确实希望你可以好好描写他。如此一位举止亲切、彬彬有礼的海蛇不应该被归类到一个简单怪物的角色。你不觉得吗暮暮……暮暮?”
瑞瑞和车厘子把视线转向暮暮,她面色苍白,表情阴暗,僵硬得像座雕像。
“暮暮,亲爱的,怎么了?”瑞瑞问,注意到独角兽的视线正集中在书页上。于是回头看着她自己的剧本拷贝。向下读了几行之后,瑞瑞也同样地僵在当场,瞳孔都缩小了。
“出……出了什么问题吗?”车厘子问,有些担心这两只独角兽举止失态的原因。
“哦……呃,当然没有,”瑞瑞回答道,恢复了她的平静。“我确实对你的一些安排挺好奇的。比方说,你为什么会觉得聂克丝能扮演好梦魇之月?她是一个乖巧可爱的小宝贝,还有,这个……她也非常胆小、敏感。而另一方面梦魇之月是……这个……”
“那是戏剧表演的重点,瑞瑞:扮演一个与通常的我们不相符合的角色。此外,是飞板璐提出这个建议的,而且在课堂中的所有小马都赞同聂克丝会是扮演梦魇之月的最佳选择,因为只有她有黑色的毛皮。如果她对此没有意见的话,另外我也问了聂克丝,她似乎一点也不介意。”
“哦,那就好,我猜如果聂克丝同意扮演这个角色……”
“我认为她会非常合适,”车厘子向她们保证。“聂克丝是一个聪明的孩子,而梦魇之月是一个拥有很多台词的角色,虽然比不上你的角色,暮暮,但是仍然在台词中占了重要分量。我相信聂克丝肯定能记住她需要说的部份。”
“当然,我相信她会是一个完美的梦魇之月。暮暮,你不同意吗?”瑞瑞说,用肘部推推旁边的紫色独角兽,把暮暮从她的震惊中唤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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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喔,是的……当然了。完美的。”暮暮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 * *
“这一定会非常非常有意思的!”跟着暮暮蹦蹦跳跳地走出厨房,聂克丝快乐地叫着。整个晚餐时间,聂克丝都在喋喋不休地谈论着即将来临的表演。小雌驹刚刚从彩排归来,穿着她的全套行头回到了图书馆,全套梦魇之月装束。
“你确定吗?”暮暮问,“你可是要登台面对一大群小马的。”
“这个……确实有点可怕,”聂克丝承认,她转身面向暮暮,兴奋稍微减少了一些,“但是大家都会非常开心,而且观众很多也很好玩啊。”
“但如果你忘了台词怎么办?”
“车厘子保证过她会就站在后台那里,如果我们忘了台词她能小声提醒我们,”聂克丝回答,“但是我真的一直在努力练习我的台词。”
聂克丝稍微皱起眉头瞥向一旁。“而且珠玉冠冠说我根本演不好梦魇之月,还说车厘子找块石头都能比我强。
“但是我要让她见识见识,”聂克丝下了决心。“我要尽全力,而且我一句台词也不会忘。我要尽我所能变成最棒的梦魇之月!”
暮暮打了个哆嗦,她无声地骂了自己一句,然后她叹了口气。“我……我很抱歉聂克丝……但是你不能去参加表演。”
小雌驹呆呆站了片刻,她的脑子一时间对她刚刚听到的话反应不过来。“什么?”
“我说你不能去参加表演。”暮暮重复道,她的声音中加入了更多的威严。
“但……但是……但是,”茫然的小雌驹结结巴巴地问,“为什么我不能去参加表演?我做了什么坏事吗?”
“不,你没做错什么……对不起,聂克丝,但是你就是不能去参加表演。”
“但是表演就是明天了,而且没有我的话他们要怎么演出!”
暮暮皱着眉头,感觉她的心在胸中扭作一团。自从独角兽发现小雌驹要在话剧中扮演梦魇之月已经过了数周的时间,而且在那两个星期里暮暮一直都在烦恼到底该怎么办:是让聂克丝去参加表演还是找个藉口把她留在图书馆。
考虑到她会有多开心,暮暮实际上已经打算让聂克丝去参加表演了。然而,两件事很快地扭转了暮暮的决意:
首先是有公告称赛蕾丝蒂娅公主和露娜公主将会驾临春季庆典,而且已经听说小马镇学校要讲述露娜公主回归的故事,在故事的第一场中。暮暮知道聂克丝的假面目可能骗过普通的小马,但是她无法期望能骗过公主们。露娜公主曾经就是梦魇之月,而且无可置疑,赛蕾丝蒂娅公主简直就像是囚月之马的密友。她们一定会注意到聂克丝的相似处,而且暮暮害怕聂克丝会立刻被放逐。
令暮暮动摇的另一件事是她最后终于看到了聂克丝的戏装。盔甲是用结实的布料和金属丝做成的,翅膀是假货,而且闪闪发光的鬃毛显然只是缀了亮片的紫蓝色布……但是这已经让聂克丝看上去太像是梦魇之月了,尤其是她的侧腰部还画着新月的可爱标记。当然,小马镇的一些小马可能仅仅觉得这装束实在是非常出色,但是暮暮害怕可能有另外一些小马会产生其他的联想。
“我……很抱歉,聂克丝,但是他们只能在缺了你的情况下继续了。”
“但是……”聂克丝争辩道,只是暮暮顽固地摇着头。
“我说不行,聂克丝。”
聂克丝浑身绷紧了,开始微微抽泣。然而,她没有软弱下来哭鼻子。相反,小雌驹抬起头生气地望着暮暮,用她的蹄子刨着地面。
“但是这不公平!如果我没有做任何错事,那我为什么要被惩罚!我要去参加表演!”
“聂克丝……”
“不要!”聂克丝怒冲冲地喊了起来,她头一次开始大发脾气打断了暮暮的话。“这不公平!我真的非常努力练习了,而且我已经把所有的台词都记熟了!”
“聂克丝……”
“这不公平!”小雌驹尖叫着。
“聂克丝!”暮暮吼了起来,强迫小雌驹重新沉默下来,她仍然非常生气地望着暮暮。“对不起,我真的很抱歉,但是这件事没得商量!现在,我要你上楼去把那戏装脱了。”
“但是……”
“上楼去!”暮暮跺着她的蹄子说。在暮暮严厉的注视下,聂克丝试着向独角兽反瞪回去……但是最终失败之际,小雌驹伤心极了。聂克丝冲上楼去,一路嚎啕大哭的哭声直到她在背后摔上卧室的门之后才静下来。
“暮暮,你不觉得应该让她去参加表演吗?”斯派克问。“我是说,她实在是太期待它了。”
暮暮的脸色沉了下来。“我知道她是的,斯派克,而且我也很想让她去,但是……实在是太危险了。如果赛蕾丝蒂娅公主和露娜知道了怎么回事,知道了她是那些邪教徒的法术的造物的话……她们会把她放逐到月亮……带走她。我……我不能让那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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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派克叉着他的胳膊,非常怀疑地看着暮暮。“你真的认为赛蕾丝蒂娅会这么做?我的意思是,她完全地信赖你。我确定你会让她相信聂克丝不是梦魇之月的。”
“我很高兴你这么想,斯派克,”暮暮说,之后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但是我实在是不能冒这个险。”
* * *
“现在,斯派克和我在晚上必须去见公主。赛蕾丝蒂娅公主约我在那里和她一起,陪露娜公主在晚上观看演出,”暮暮说,她在和聂克丝说话,小雌驹身上穿的是她普通的日常便服。“小贤枭将会看着你,而且我希望你在他面前乖一点。”
“遵命,女士。”聂克丝说,声音中充满了失望。这让暮暮很烦恼,因为这是聂克丝第一次真正在对她闹脾气。不过,这样也好。
“我很抱歉聂克丝,我会为此给你补偿的,”当她准备离开的时候,暮暮答应道。“现在,不要再去想这个。斯派克和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好……”她生着闷气。
暮暮迈步走出大门,门板在她背后紧紧地关闭。然后小贤枭飞过房间,爪子中抓着门锁的钥匙,落在暮暮书桌的边角上。
等暮暮一走,聂克丝就开始鼓着小脸踢书了。她四处跺着蹄子发飙。“这不公平……这不公平!车厘子期望着我在那里,他们全部在期望我!而且我都这么努力练习了!这不公平……”
“Who。”
聂克丝朝小贤枭望去,而他也在看着她。然后小雌驹睁大了眼睛,三步并作两步跑向猫头鹰那边。
“拜托,小贤枭,让我去参加表演!大家正需要我!没有我他们可不行!我一定要去演梦魇之月,没有了梦魇之月的话,故事就演不下去啦。”
“Who?”
“梦魇之月,坏雌驹!拜托,小贤枭……拜托拜托拜托拜托拜托托托托托托”聂克丝恳求道。
猫头鹰和聂克丝互相对视,小雌驹用她能摆出的最大、最渴望的眼睛望着他。她甚至使出了甜贝儿教她的把戏,小雌驹把她的下嘴唇都嘟了起来。
然而,小贤枭只是继续盯回来,他亮晶晶的小圆眼睛和无表达的鸟嘴本身就组成了一张自然而然的完美扑克脸。小贤枭一动不动,他抓着门钥匙的爪子捏得更紧了。
不过,聂克丝耍起了另外一个花招。她开始在哀求的眼神中里融入她自己的感情。她迫使她的眼睛挤出泪水,几滴可怜巴巴的眼泪开始顺着小雌驹的脸颊滚落下来。在学校排练戏剧的时候,白银勺勺和珠玉冠冠被要求在练习按照要求哭出来,因为当她们在话剧结尾重聚的时候,皇家姐妹应该哭泣。
珠玉冠冠和白银勺勺没能做到,但是在后台一个隐蔽之处聂克丝决定试试看,然后发现如果她想些合适的事,她就能让她的眼睛流出泪来。这个把戏她还没有考虑过该怎么使用,但是,皇家小马姐妹作证,如果她可以去参加表演的话,她就得用这本事占据有利形势。
小贤枭像他之前一样冷冰冰地盯着聂克丝看,但是片刻之后猫头鹰被迫把视线移开,在无奈中大叫大嚷。聂克丝的祈求实在太厉害让他无法忍受了。小贤枭飞起来穿过房间并且熟练地把钥匙插进门锁里。然后他转了一圈,用钥匙打开了门让出了一条通路。
“哦!谢谢你,小贤枭!谢谢你,谢谢你,谢谢你!”聂克丝一边欢呼一边连蹦带跳地跑上二楼。眨眼之间,小雌驹天角兽就脱掉了她的背心摘下了她的眼镜然后拉出了她的戏装。她轻轻一跳,一次跳到所有四只戏装鞋子上,然后开始穿上一堆其它的假盔甲。
等聂克丝到了演出的时候车厘子会帮她画上假的可爱标记,但是她必须自己先穿上装束的其他部分。穿上一堆假盔甲很容易,但是挑战性的部份来了——戏装的翅膀。木制的翅膀粘上羽毛,然后被安置在一件类似她日常穿着的背心上,因为戏装背心是全黑色,所以在稍远处很难分辨出来。就她自己而言,聂克丝不明白为什么她有真正的翅膀还要穿个假货上去,但是暮暮坚持如果她想要参加表演就必须穿着整套的戏装。
然而,假翅膀很难装上去。戏装的这部份设计得不是很好,翅膀通常需要在穿上头盔之前就装上去。但是聂克丝已经把头盔戴好了,而且她不想浪费时间再把它脱下来。
聂克丝笨拙地和假翅膀搏斗,进展还算不错……直到她失蹄跌倒为止。伴随着一声惊慌的“哎呀”,她向一边倒了下去,翅膀从她的背上滑了下来。首先摔在地上的是翅膀,然后聂克丝倒下来正压在顶端,木片断裂的声音伴随着倒地的声音一起响起。
“不……不!”聂克丝大叫,现在当她看着严重折断的翅膀时,她真的开始流眼泪了。小雌驹试着用蹄子把假翅膀折弯的部份轻轻推正,结果反倒让一只假翅膀从中断裂开掉在地板上。假如她没有向后瞥到假翅膀应在的位置的话,聂克丝肯定会开始大哭起来……她注意到了已经在那里的真翅膀。
“好吧……”聂克丝抽泣着。“如果……如果我整晚都一动不动地张开它们……说不定能行。”聂克丝喃喃自语,垂直地把她的小翅膀展开。小雌驹知道等暮暮回了家她就要有大麻烦了。不只是因为她偷偷逃走去参加演出,而且也因为她把真正的翅膀暴露在外面就跑出去。
不过,此刻,除了很害怕被暮暮处罚之外,她也比较害怕她会让班上的其他小马失望。她不想要辜负她仅有的朋友们,另外她在班级的其他成员心中已经很不受欢迎了。在课堂中的所有小马,除了她的朋友以外,都把她当做一个哭泣包,老师的跟班,或两者都是;毁了话剧只让事情变得更糟糕。
下定了决心之后,聂克丝把假翅膀从背心上拆了下来,她用剪刀在布上剪出几个粗糙的破洞。然后她穿上它,把她的翅膀伸了出来,尽量让她的翅膀看起来像是假造的,背心明显在翅膀应该接合的部位没有接上,但是聂克丝只希望没有谁会注意到。
穿好了戏装,确定没有落下什么东西,聂克丝从楼上一路飞奔而下跑出前门。她只折返回来一次,向图书馆门中伸出脑袋,为小贤枭留下一句大声的“谢谢你!”之后,她跑向了小马镇的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