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是当爹的人了,还是堂堂举人,若再让他爹打了,他就再抬不起头来了。

沈知行便连连给罗大舅使眼色,奈何此时的罗大舅专心收拾屋子,仿佛两耳不闻窗外事。

沈知行便知他靠不住,只能“嘿嘿”两声:“我就是气不过他们说你中不了状元,为了给你出口气才压的注,往后我定然不会了。”

“上一个沾赌的人还在顺天府大牢蹲着。”

沈逾白笑容不变,说出的话却渗人得很。

罗大舅帮腔:“逾白一路走来险象环生,此次又狠狠收拾了秦侍郎一番,秦家必不会放过逾白,若放你在京城,便是一个攻讦逾白的突破口。”

沈知行就知今日非要狠狠拿出诚意来才行。

还有什么能比六百两银子全交出来更能展现自己的诚意?

沈逾白却不接,只道:“你只记得,沈族荣辱全系于你我二人。”

沈知行就想起入京前,全族锣鼓送行的情形,热血翻涌。

又想到秦家上门逼婚的屈辱,眼底燃起熊熊烈火。

“三年后我定会中会试!”

沈逾白不再多言。

自他中了状元,风光了一番后,沈知行便放松下来,连着数日都未再拿书本。

天下聪慧又好学之人何其多,唯有比旁人多付出十倍甚至百倍的努力,方有可能金榜题名。

将屋子收拾干净,天已经快黑了,干脆找了附近一个食肆吃饭,也算庆贺乔迁之喜。

因着天色已晚,倒没人认出状元郎。

待几人回来时,门口停了辆颇豪华的马车,马车灯笼上是大大的“秦”字。

沈知行小声道:“秦家人怎么会在这儿?”

沈逾白眸光一凝。

他们今日才搬过来,秦家就找来了,怕是有人一直盯着他。

思索间,马车里出来一人。

此人虽两鬓斑白,眼神却极有神,在马车悬挂的两个灯笼映照下,面色更是红润。

“老夫已再次等候沈六元多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