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磐笑,“大人在想什么,将军怎会知道呢?活着的时候称孤道寡,死后还要孤零零的一个人,该多孤单啊。”
王父薨逝这么大的变故,谢允竟还能平心静气,不见什么波澜,实在是难得。
“美人的心,主君会知道......美人千万不要伤了身子。”
阿磐不肯啊,她怎么肯离开半步。
“将军是王父的什么人?”
“本家的堂兄弟。”
“从前没怎么见过。”
“是,先前都在军中,这几日才调到王父座前。”
原来从前在军中历练,难怪泰山崩于近前而色都不变。
隐隐能听见正殿的人忙碌着改朝换代,阿磐兀自失着神,这时候,谢允以极低的声音附耳道了一句,“主君钓鱼,美人内殿小憩。”
啊!
阿磐心头一亮,那一瞬似拨云去雾,见得月明。
既是钓鱼,那么,那么谢玄竟没有死吗?
她还没能问出话来,谢允微微点头,这微微的点头便是答了她的问话。
阿磐的心都要蹦了出来,好啊!
再没有比这更好的事了!
她听了谢允的话,由着赵媪搀扶着去了内殿。
赵媪这一夜骇得心慌气短,才至内殿不久,就沉沉昏睡过去。
阿磐便静静等着,与谢玄一同等着鱼儿上钩。
不知他要钓的鱼,到底是什么样的鱼呢?
正殿外头忙得热火朝天,听见有人拖拉尸首,有人一桶水一桶水地冲洗血污,有人在殿前一面面地布置金鼓,有人吆喝着撤去白幡,换上红绸。
阿磐提心吊胆地等着,等着。
忽而梁上有灰坠下,阿磐蓦地抬头,看见了一双熟悉的,冰冷的眼睛。
萧延年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