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也不必伤怀。
看似是弃了她,实则是放了她,也留了她一命。
不管簪子的事是真也好,是假也罢,在这一刻好似也都不那么重要了。
你瞧,就连萧延年给她的也到底不算是太坏的身份。
宛然笑着,一遍遍地与自己和解,阿磐啊,你看,你也不是那么糟。
“嬷嬷也走吧,嬷嬷也去做自己想做的事,见自己想见的人。”
婆子笑叹,“这兵荒马乱的,咱们做个伴儿。姑娘走,老妇也走。姑娘不走,老妇也陪着姑娘。”
这世上竟有这样好的人吗?可再好的人,跟着她也只有一死。
她支开了婆子,“嬷嬷,我有些饿了。”
婆子好生应了,“那卫姑娘等着,可别走远了,我这就去给你寻点儿吃的。”
阿磐点头应了,就在那帐外缓缓坐了下来。
从日出扶桑待到天色将暝,周遭十里八荒地再没了一点儿的人声。
她不走,婆子也不走。除了去寻吃食,大多时候都在一旁守着。
忽有滚滚的车轮声自后头响起,那王青盖车四角垂下的赤金铃铛发出独有的声响。
婆子笑吟吟地起了身,“卫姑娘!王父的车驾回来了!”
阿磐蓦地抬头望去,魏王父的王青盖车在春三月的日光下闪着夺目的光,那黑着脸的关伯昭与周子胥打马回来了。
兀自怔怔地立着,原以为是遗落了贵重的物什,才使得车里的人去而复返。
哪想到魏王父挑开帷幔,自那帷幔之后伸出了一只如象牙般修长无一丝瑕疵的手来。
依旧是低**和的声音里,夹杂着几分几不可察的让步。
你听,他说,“罢了,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