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莲静静听着,轻叹一声:“是啊,要是自己能有这看病把脉的本事,该多好,既能守护身边人,又能帮扶旁人,不至于被病痛死死拿捏,拖累家人。”
话音刚落,苏婉清那清冽如泉的声音自门口悠悠传来:“那你想学吗?”
阿莲本正虚弱地靠在床上,闻声猛地抬眼,瞧见苏婉清,先是惊愕得瞪大了眼睛,随即反应过来,忙不迭地要挣扎着起身行礼,奈何身子太过孱弱,双腿刚一用力,便一阵天旋地转,差点直直栽倒下去。
苏婉清一个箭步上前,稳稳扶住她,轻声嗔怪道:“别动,你身子还虚着呢。”
苏婉清凝视着阿莲,目光诚挚且认真,再次启唇问道:“阿莲,我真心问你,你可想学医,像王大夫那般,凭借医术救人性命、解人病痛?”
阿莲闻言,双手不自觉地揪紧了衣角,眼神闪躲,满是自卑与慌张,声音颤抖,几不可闻地嗫嚅道:“我...我哪有这资格呀,我连字都不识一个,脑袋又笨,肯定学不好的,别白费这力气了。”
苏婉清看着阿莲这副模样,心头一阵酸涩,她伸出手,轻柔地拍了拍阿莲的肩膀:
“阿莲,你别妄自菲薄,识字与否、聪慧与否,都不是决定因素。只要你心底有这念想,有这份想学的渴望,咱们就大胆去试,哪怕最后学不成,也不过是从头再来,再寻别的出路便是,你只管放心。”
片刻后,阿莲像是鼓起了全部的勇气,突然伸出手,紧紧握住苏婉清的手,那双手冰凉且微微颤抖,阿莲的眼眶里蓄满了泪水,泪水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滚落,她泣不成声地说道:
“姑娘,我想学医,我实在是受够了被病痛折磨的日子,也看够了身边人被病苦纠缠,我想救人,更想救自己,不想再这么浑浑噩噩、无能为力下去了,求您给我这个机会。”
她哭得身子都微微抽搐,那是积压多年的苦难与此刻燃起的希望交织碰撞出的宣泄。
此后诸事,顺遂得超乎想象。苏婉清遣了葛远,一番用心寻访,果寻得一位妇科圣手,声名赫赫,妙手仁心,决意荐给阿莲为师父。
拜师回来那天,阿莲虽面色仍显苍白、身形透着孱弱,却精心梳理了鬓发,着一袭素净衣衫,整个人透着别样精气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