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王春花沉默不语之后,姜梨便也不再多言,转而静静地聆听起其他嫂子们的闲谈。
只听得其中一位嫂子忽然开口说道:“哎呀,我前天,就在咱们家属院里碰到你们家刘团长啦!当时他正从外面回来呢,手里头捧着一大束鲜花,瞧见我的时候,竟然还有些害羞不好意思呢!”
听到这位嫂子的话后,刘团长媳妇顿时闹了个大脸红。
她略带羞涩地解释道:“前天刚好是我的生日。”说罢,脸上洋溢出难以掩饰的幸福笑容。
说实话,当她收到她家老刘精心准备的那束鲜花时,内心也是充满了惊喜和感动。
要知道,她家老刘向来都是个直性子、一根筋的人,平日里可不懂这些浪漫情调。真不知这次到底是受了哪位高人的点拨,居然一下子变得如此浪漫起来。
这么多年过去了,这可是她生平第一次收到自家男人送来的鲜花,所以她满心欢喜地将那些花插进了花瓶里悉心养护着。
这两天以来,她对待老刘更是格外温柔体贴,连说话都和声细气的。甚至就算老刘有时犯懒不洗脚就直接爬上床睡觉,她也不再像往常那样破口大骂了。
让刘团长过得那叫一个幸福得冒泡,而且呀,这家伙还不停地向其他战友们炫耀自己的成功经验,得意洋洋的模样让人看了又好气又好笑。
而真正的军师席铭则深藏功与名。
他是前些日子和刘团长闲聊时才知道,他们两口子结婚这么久,刘团长居然从来没给他媳妇过过生日。
所以席铭就想了这么个点子,刘团长虽然嘴上说都老夫老妻了,整这些会让人笑话,但还是悄悄去后山摘了些野花。
“真没想到刘团长这么浪漫呢,不像我家那口子,我不提醒,他肯定不知道我生日是哪天。”一位军嫂一脸羡慕地说道。
这时有个不讨喜的嫂子突然开口:“送花可是资本主义的做派,咱们社会主义的劳动人民可不能这么干,要在我老家,这是要挨批斗的。”
其他几个军嫂马上就不说话了,不过看她们的表情,姜梨估摸:这些嫂子心里头指不定在骂些啥呢。
都到部队了,还想玩这套?
姜梨正琢磨着怎么找个由头开溜呢,冷不丁就有个嫂子直勾勾地瞅着她,张嘴说道:“姜梨妹子,你家那缝纫机借我使使呗?我想给俺们家耀祖做身衣裳,这用手缝可太慢了!”
一听到“耀祖”这名儿,姜梨的眉头就皱了起来,满脸都是嫌弃。
“耀祖”、“招娣”,这都是啥名儿啊,一听就让人犯恶心,尤其是再瞅瞅对面那嫂子,眼珠子滴溜溜乱转,贼眉鼠眼的,看着就叫人不爽。
她想都没想,张嘴就回绝道:“那可不行,我家这可是新缝纫机,你给弄坏了咋办?我自己都舍不得用呢,你还是找别人家借吧,听说大院里不是有嫂子愿意往外借缝纫机吗?”
还没等耀祖他娘开口呢,另一个嫂子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还不明白呢,人家就是看你是新媳妇,脸皮薄,好占便宜呢,大院里那些愿意借缝纫机的,不都得拿东西换嘛,哪有白借的?”
其实他们大院以前可没这规定,大家想借谁家缝纫机,抬腿就去,关系好的啥都不用给,关系一般的,拿俩鸡蛋或者一篮子自家园子种的菜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