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九龄闻言回过神,想起小蓁在尚书府看到李盼尸首的情形,再对上叶碧云疑惑的目光,她们若是知道帕子上的灰烬是从尸体上取下来的,必定会将晚膳吐了个干净。
于是无所谓地将灰烬重新包了起来,“没什么。”然后问了一旁在给月九龄绣帕子的叶碧云:
“叶嬷嬷,你可知皇城里有几个道观寺庙?”
叶碧云想都不想便问答:
“香火最为旺盛当属普世观和护国寺了,还有菩提庵,安昭寺等以及其他一些小的真人道观,大部分都在京郊外。”
说到这,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放下手中的绣绷,不明所以地问月九龄:
“小姐怎么问起这个了?”
也没等月九龄回答,她便像是想到了什么,红了眼眶,“以往林夫人要出门拜真人礼佛都不会带上小姐,小姐连出门喘口气儿的机会都没有。”
这几日月九龄已经摸透了叶碧云这软弱的性子,古代深宅内院女子大都如此,更何况她在月府长年受到欺压,自己此时能好好地坐在这里,已经是她与小蓁拼了性命的结果。
月九龄知道她是在为自己身份遭受的待遇而觉得不公,也知道她是愧疚自己无用,因此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不动声色地转了话头:
“那世家小姐们一般都是去哪个地方祈福?”
叶碧云注意力果然被转移了,将自己平日听来的情况给月九龄说了说:
“皇后娘娘器重虚空道长,给普世观捐了好些香火钱,所以皇城许多夫人小姐们便也都跟风去拜,月府也是去普世观的多。还有些信佛的人家,说但凡护国寺的高僧开过光的物件儿都很灵验。”
说着她又小心翼翼地问月九龄:
“小姐是想出门拜真人礼佛?”
月九龄笑了笑,随即看向桌上跳跃的油灯,语气带着几分寂寥:
“母亲去世多年,我也未曾为她行善积德,想去普世观为她点一盏长明灯。”
俗话说,灯下看美人。
此时忽明忽暗的灯火照在月九龄摘下面纱的脸上,丑陋的印记似乎也变得不真切了。
叶碧云从她分明的侧脸看出了旧日主子的几分神韵来,再也忍不住眼泪,而是起身蹲在月九龄身前,拉着她的手说:
“夫人在天有灵听到小姐这份孝心,一定会很欣慰的!”
月九龄见状一顿,随即拍了拍她的手背,将她扶了起来,安慰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