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从费家营到静西县城这两条路,哪个更近一些?”
“都差不多,都是拐个大弯、绕路的。”
“兄弟,你到底是做什么的?”
车把式没忍住,扭头看着钱奕深,俩人刚才在路边的柳树上,撅了两根枝子,编了个绿‘草’帽子,戴在头上,遮遮阳光。
“我之前当过兵,刚回来时间不长,啥都不懂。就是费家营跟前的!”
钱奕深实话实说。
“嗯?”车把式带着询问的眼神看着,等着后续。
“大哥你家是哪里的?”
“我家就是县城边上的,给队里赶车,拉个脚啥的。”
“我看你对这边很熟啊?”
“是,我们那边产稻子,偶尔会送稻草到各处,也会送稻谷到附近的各个粮库。”
俩人相互说的多了,话题就飘散开;甚至都不太觉得太阳晒的不行了。
“你后半晌还回去不?”
“能回去就回去啊,实在不行,就住县里。”
“住县里?你早点找找,不然还真不容易找到,你带介绍信了吗?”
“还要介绍信吗?”钱奕深确实不记得让庆奎叔给自己开了。
“对啊,你在大柳树听广播听到红卫兵啥的吧?现在很多人聚在县里,静西也有红卫兵组织,一部分已经去了北京了,留下的就在县里组织活动,他们有县城里的、附近的、也有远处的,住在各个招待所里。”
钱奕深一听,皱起眉头,这确实是个问题。
“你要是实在没地方去,夜里就去崔坎找我,我姓崔,崔东健,到村里一打听就知道,南面第五排、西边第二家。”
“一会儿啊,就会从我们庄这边过,到时候我指给你看。”
“崔哥,我姓钱,就是费家营东北边的山上钱家沟的人,我们庄都姓钱,都是一大家子。我是来县里看看啥情况,家里太闭塞了。”钱奕深也不再遮掩了。
“嗯,你当过兵,知道的肯定比我们多,这俩月,变化忒大了,一天一个样。不过啊,你们那边,还没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