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经睡了一天一夜了，来先喝点热水。”

沈应肆拿着热水递到嘴边，温梨喝了一小口，压下喉咙里的干涩。

沈应肆起身道：“粥在炉上热着，我去给你端来。”

温梨伸手抓住他，沈应肆回头，坐下来看着她的眼睛，小心问道：“怎么了？阿梨。”

温梨苍白着一张小脸，眼睛有些红肿，挺俏的鼻子也泛着红，看着像只受伤的小猫。

她泪眼朦胧地盯着他，眼睛又蓄起了泪，“沈羡之……”

她低头咽了咽口水，抬头泪水滑落：“是我，是我害死了江家……”

“江家藏着的秘密是我，江家灭门的真相也是我……”

“我现在是不是该去死呢？可明明我只是想活得开心点……阿肆，我……”

她不知道她为什么要重活一世，活得更狼狈，更痛苦吗？

“我现在好痛苦啊……沈羡之……我好痛……”

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她哭着躲开沈应肆的视线，然后低下头，不自觉地咬住自己的手背、手指，她咬得用力，手上渗出血液。

沈应肆看不清她的脸，他抓住她的手，从椅子上跪到地上，压低身子去看她的表情。

“别哭，别哭，阿梨……求你，别哭……”

他一遍一遍帮她擦着泪水。

“温梨，这不是你的错，是这个世界本来就令人作呕，它早就烂透了，这是它的错。”

“但你应该要好好活着，你没有做错任何事。你还不想死对吗？还记得你说过的话吗？他们越要你死，你就越要活的好。人最应该要救的是自己。”

“真相也不一定如谢晚州所说的那样，这背后一定还有什么隐情。”

温梨终于抬头看他，道：“可我忘不了我娘，不管怎样，好像都怪我，他们的死，一定是与我有关的。”

沈应肆柔声劝导：“阿梨，心狠一点的人才能活下去，哪怕卑劣至极，哪怕不择手段……我们都要活下去。这世上一定还有你割舍不下的东西……”

温梨看着面前的人，他一身便衣，身上看不见任何配饰，原本高高在上的人此时双膝跪在地上，清冷疏离的脸上带着几分求乞求。

她想活着的，因为她舍不得他，下辈子、下下辈子说不定就遇不上他这么好的人了。

温梨忍住眼泪，用手抚摸他的脸，擦过他眼角不曾落下的泪。

“沈应肆，我足够心狠的，所以我不会死，因为我想和你一起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