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言卿看似全神贯注地打理着那些发丝,然而,嘴里却突然冒出来一句,“你昨日不是说有事情要去办的吗?莫非,你所指的事情就是和元思一起喝酒吗?”
梅花透过铜镜看见百里言卿面色平常,明明他说话的语气也很随意,但她就是莫名地感受到一丝丝的异样。
“不是的。我有一套功法需要改进一下,所以才去问问他的意见。没想到结束之后,便被他拦了下来,非要让我陪他喝酒。”
“我这不是有求于人嘛,哪能拍拍屁股就走呢。只得留下来陪他喝了一会儿。”
听着梅花解释的声音,悠悠地从前方传来,百里言卿手下的动作变得轻缓了一些。
他轻笑了一声,半开玩笑地说:“我竟不知道你最近这般刻苦,都开始琢磨起改进功法这种深奥的事情了?我可是等了你半天呢,早知道我也去观摩一下了。”
而此时的梅花,听到他的后半句话,瞬间恍然,以为自己终于找到了的问题的关键所在。
一定是她昨日让百里言卿独自一人等得太久,才会致使他今日这般郁郁寡欢。
于是,梅花主动道歉道:“抱歉,让你久等了。我忘了应该用传音符先告诉你一声的。”
百里言卿盯着手中的发尾,嗓音低低地、带着一丝模糊的意味开口:“没关系……”
百里言卿原以为自己并不讨厌等待梅花的过程。
然而,当他看见元思举止亲昵地将醉酒的梅花送回来的时候。
他才惊觉,其实,不是的,他非常讨厌先前只知道等待的自己。
他应该主动去找她的。
因为梅花的防备心很弱。
随着对梅花了解的深入,百里言卿愈发察觉出梅花是个常识匮乏的人。
而这其中,最为显着的一点,便是她对于男女之间的界限模糊不清,意识淡薄得近乎于无。
或许是漫长的时光早已让她看淡了尘世的外在表象,那些世俗的繁文缛节在她眼中不足为意。
又或许是因为她没有亲人,鲜少有朋友。对于羁绊很少的她而言,大概也很难分辨出亲人,朋友,师徒之间的情感有什么不同。
犹记得初次相识的时候,梅花往往越界而不自知,时常让人感到不自在。
可是后来不知道从何时起,他已经习惯了这份亲近。
那些曾经让他心生反感的越界之举,如今却成为了他贪恋的亲昵温情。
并且他不觉得这样的相处方式有任何的不妥之处。
然而,像梅花这样对男女界限浑然不觉的人,她的亲近并非针对某一个特定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