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坚信无疑

每一粒可以入口的食物,对这群乡亲们而言都是如宝一般的馈赠。得知牛老爷的意图后,芥、巫及其他同伴皆显出深深触动之态,他们深知掌握新食品的重大意义。显然,牛老爷意不在此一枚而已。

新品种的食物在乡土间,实则代表着部落的珍贵智慧和传统。原先担忧丧失传承的巫族,顿时感到这笔交易并未吃亏太多。蓦地,牛老爷目光落向雪地里那一串金黄硕大的果实,疾步而去。它们大小不一,最大的足足有成年男子的双臂环抱之大,最小也重逾十斤。

“此物莫非是南瓜之属?怎又如此相异?”牛老爷悄声疑惑道。跟在其身后,防备突发的莽轻声回应:“牛老爷,我不确知是否为您的南瓜,不过此物吾辈唤作泄瓜。其壳坚硬,内果味苦,多食则致泻,乃是不能入口之物,平日唯草原巨兽才会食用此等物什。”

说罢,莽取出道石头刀。无需借用图腾力量,他费尽心思才剥开了泄瓜的硬壳,明显与其心目中易碎的南瓜相去甚远。满怀失落的牛老爷准备离去,但内心的执着让他无法甘心——泄瓜内肉,竟同南瓜内肉惊人相似。

忽地,他驻足,却非脑热重试已被知的苦果,而是点亮腕上的简易时计,搜寻庞大数据库。笑意渐显在牛老爷脸上,此果确非南瓜,但如果专家言不虚,它乃南瓜的原始祖辈。一时之间,他不知该如何命名,便称其为“古瓜”。

鉴于两地物种间的惊人对应,牛老爷决定相信数据库记载的信息。据载,古瓜的先祖外壳坚硬,需巨兽咬开以食之;同时依赖巨兽粪便传播种子。且大多数古瓜于人,苦不堪言,葫芦素对人体有害无益,尚算温饱的土着体质才可承受轻度腹泻。

但当今的南瓜,即源自古瓜的驯化;故部分古瓜并非不能食。少数微苦者对原始人类尚存可忍范围,牛老爷推断,食过后或许仅是胃部略感不适。

于是,遵照牛老爷指点,众人轻启每一枚古瓜尝些许。在这数十枚古瓜中,他们挑出七枚可食用者,总计六百余斤。坦诚而言,即便是烹煮过后,其口感定不诱人。然而牛老爷坚信,至此境地的土着已别无选择。

连绵旱灾数月,森林植被深受影响。这场雪下完几日后便止,莽等人观测云端推测下场雪要等待五日。这使得牛老爷一行无须深挖积雪便可觅得食物。即便是如此,牛老爷率队于林间周旋整整三日,战士们的藤篮才悉数装满,包括葛根、淮山、古瓜等食物,还发现了山中野胡萝卜、野蒲公英,甚至是干涸湖泊中遗落的野芋头与莲藕。

起初,队中的外部落战士对新食物欢呼雀跃,但随着时间流逝,不断出现的新食材让他们激动不再……临近黄昏,牛老爷领军回到了黑石部落,稍事歇息即教授女人们如何加工这新奇的食物。无论如何,对牛老爷,黑石部落从无疑惑,他说此乃温腹之物,他们便坚信无疑。

其他部族之人需亲身尝过,饥饿的肚子得到饱足,才会全然接纳这些新食物。当芥、巫等人被迎出木屋准备进餐,眼前摆满了从未见过的食物,令人诧异:

糖腌水煮古瓜,清炖淮山与葛根,生食的胡萝卜,热水烫过的凉拌蒲公英……总而言之,肉味踪迹难觅。唯一勉强接近肉食的是两锅加入洁净野牛骨煮出的莲藕与芋头汤。

尽管这些新式菜肴由牛老爷亲自策划,但面对其十数种类,众多重要人物中竟无人敢于先行尝试。虽然有牛老爷的认可,但他们心存疑虑,以往乱尝未知食物引发的丧命案例,让他们犹豫不决。

“来吧,朋友们,味道或许不甚佳美,但我确信它们能饱肚,助我们挨过寒冬。”牛老爷向大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