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小鱼儿好想你。”
老爷们莫要奇怪,知唐肃玉生还者,少之又少。就是叶婆子一开始也是不知。
泰山显圣,凡人不能窥探地府,内城修士、百姓都默契立誓不外传。
吕岱更不可能自曝底牌,否则他人猜测两人如何跨越地府、人间,甚至在一众高修推演不出结果时与‘替身’联系,平白惹来祸端。
因着一句梦话,唐叶氏从梦中惊醒,眼角带泪。
她看不清周围,也不想点灯废油,多年的习惯令她熟练的摸出房门出去,甚至没能发现屋中已是没人。
小鱼儿那会说什么来着?哦对,多吃猪肝、鸡肝还有鲫鱼,就能在晚上看见。
唐叶氏借着微弱月光嘟囔道:“多贵呀,四处都在打仗,攒些银两家底才是正理。小鱼儿,钱老爷时常关照家里的,你在下面也给老爷多说说好话。”
大儿子去年成亲,娶的是她本家侄女,知根知底,还是叶婆子拉的媒。
大女儿前年也说了人家,没成想那家人连夜跑去滁州,也没想着带上自家女儿。
她絮絮叨叨,说个不停,像是在对自己,又像是在和不存在的‘小鱼儿’说。
屋外,学子衣衫的土地爷站在槐树下,身旁是官绅打扮的年轻人。
“城隍老爷,地府现在闹翻天,钟馗大人发了好大神通。你说——”
年轻人满身书生气,沉默良久,开口道:“声蝉已经回归人间。石敢当被驱逐出山,泰山土地、山神两职空缺。”
他抬起头,赫然正是死去多时的虫声谷。
“如今局势谁也看不清,暂且不要轻举妄动。社神职权还在,他便没有事。”
“滁州虫家、蛊真人。”
他还是生前模样,没有丝毫岁月痕迹加身:“若不是他们,我还无法死后摆脱。虫家千年执念,居然只是一场梦,真是可笑啊。”
“声蝉也算脱身成功。可怜若蜉、若蝣,我那一双儿女,只差些许,就能成功。”
“蝉埋土中,七年而起;垂緌饮露,居高声远,不借秋风。”
“花岗土地,你说人性、人心何其诡异。就连这种下三滥的赌徒,居然也有几分舐犊之情。长夜奔逃,口中说的、心里想的竟是天差地别。”
老者没有回答,或者说金身立起,成就地只后,再无过多人性,赏善罚恶,记生录死才是本能。